可是,见到她之后,我真的怀疑,象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美得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真的会狠毒如屏?那双纤纤素手之上真的会染满血腥吗?
不知道君默言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呆会找个机会偷偷问他。
想到这里,忍不住要去捅捉他的身影。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幽远而深遂,仿佛漫不经心地远眺着御花园中的雪景。手里执着一只白玉杯,单腿直立,身子懒懒地斜倚着一株枚干横斜的老梅树。
头顶上一枝白梅开得正盛,微风吹过,几辫带着淡淡幽香的花辫夹着雪花打着旋悄然飘落到他的发间,肩头,衣上……
衬着满目银白的世界,这样的君默言,看上去竟是那么落寞与忧伤。象个野地里迷路的孩子,那么的无助与彷徨。
仿如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又似他遗弃了整个世界。超然物外,飘逸出尘。
这样的君默言也是我从来也不曾见过的。
我不禁瞧得痴了,心似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竟感觉微微地疼痛,又泛着淡淡地酸楚……
远远的,萧若水正慢慢地向他走过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相配,站在一起,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君默言显然发现了来人,收回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隔得有些远,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却恍惚间觉得他的目光里竟有着莫名的痛。
也不知道萧若水说了一句什么,君默言皱着眉头,神色忽然间变得严厉了起来。他抿着唇,拂了拂衣上的落花,猛然站直了身子。
我慌忙移开目光,竟似做了亏心事似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心突然间就跳得好快。
“雁儿,你不舒服?”太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爆见我突然脸红,一脸关怀地问。
“啊,不是。”我微微郝颜,吱唔其词:“惜瑶怎么还没来?”
“那个丫头懒,天气这么冷,八成还在被窝里呢。”太后抿唇,笑容里满是宠溺。
“明知道我今天来,居然不来陪我,害我……”我正准备说无聊,突然想起不妥,慌忙住了口,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陪老人家聊天是闷了点,不如你去找她?”太后一脸温柔地瞧着我笑。
“恩,也不是闷。”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我知道,去找她吧,让芙英带你过去。”太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垂微笑着指了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宫女给我带路。
出了慈宁宫,穿过御花园的几道回廊,拐了几个弯,便已看到了惜瑶住的如意宫了。芙英将我交给一个叫碧如的宫女,便返回慈宁宫当差去了。
我穿得太多,又在雪地里走了一段路。进了房,里面生了炭火,满室温暖如春,顿觉身上微微渗出汗来。
四顾无人,再说这里诗主的寝宫,基本也没什么男人敢来。所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忙忙地把罩在外边的狐祟大衣给脱了,交给碧如收起来。
惜瑶那小妮子据说昨晚玩了一夜的雪人,这会子睡得正香。离午膳的时间还早,我也就不忙着吵醒她,一个人慢慢地在她这如意宫里转悠起来。
雪依然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夹着北风,透着丝丝的寒意。主子没有起身,那些个太监宫女们自然落得轻闲,全都窝在房里取暖。搞得一个偌大的如意宫里,竟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走动。
那些高低错落的殿宇楼台,平日里佘碧辉煌,今日被这大雪覆盖,银装素裹,满园的花木也被冰凝雪结,显得晶莹剔透,竟别有一番妖娆之姿。
身后没有人跟着,身边也没有一堆人瞧着,却正合了我的意。上回来去匆匆,又心情紧张,这宫里的景致倒是没有心思细瞧,这次正好慢慢逛个够。
“……昭王爷进宫了,你看到了吗,啧,真是俊美得教人心醉。”
“这很稀奇吗?他不是经常进宫?”
我不禁莞尔——君默言的魁力还真是无远弗界,连深宫里的宫女都躲在背后议论他。
“听说了没有,今天那两个人在梅林里说话了呢!”
我本来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这句私语,心中一惊——梅林里说话的两个人?谁?
“哪两个?”另一人先是茫然,继而恍然,低低惊呼:“你说昭王爷与萧贵……”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我心中一紧,象是被人突然一把揪住了肺叶,瞬间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