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匹交给码头上的管事,张仁自己向停靠三只白鲸的地方奔了过去。那管事见张仁是单身一个人可不敢大意,急唤过两个张氏宗族中会武艺的青壮跟上去护住张仁。
张仁往那里一站,身边又跟着两个举着火把的跟班,在忙碌的人群中就显得有些出众了。正四下张望间,张仁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铃声,刚想寻声望去,一个人影已经奔到了他的面前大叫道:“张仆『射』,一向可好!?”正是甘宁甘兴霸。
张仁慌忙拱手道:“兴霸兄别来无恙!怎么这一次的船队是你亲自回来了?”
甘宁哈哈笑道:“你我两年之约期限将至,我只是如约赶回来而已!”
张仁一拍脑袋,心道:“是哦,我自己都给忘了!建安六年送走甘宁时他是与我订下两年的期限,算算时间真的就快到了。”
却听甘宁接着道:“说来惭愧,若不是出了泉州没多久就遇上台风,不得已靠岸停留了半月,我可能早都到了。紧赶慢赶的想在中秋节之前赶回来的,终究还是晚了点。”
张仁笑着指指天上的圆月道:“子时未过,现在还是八月十五的中秋佳节,兴霸你赶上了。”
甘宁豪爽大笑,笑过之后问道:“有没有酒?”
张仁哑然道:“这大半夜的一时半会儿的只怕找不到……”
甘宁颇有些失望的道:“可惜可惜!值此佳节月夜却无酒为伴,真是可惜!”
张仁身旁的青壮a道:“宗主,好像今天有一批村里新酿好的货酒就屯在码头的仓里,要不我去和管事说一声,取几坛出来?”
张仁瞪了青壮a一眼道:“那还椿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还有你!”
青壮b一楞,心说还有我什么事啊?
张仁道:“我记得村里聚会还有不少的酒肉剩下,骑我的马赶去村里挑好的取些来,我今晚就在这里要与兴霸一醉方休。”
青壮b应了一声跳下码头石阶,走出两步忽然回过身来尴尬的道:“大人,我……不会骑马。”
“……去找管事要辆马车!这里离村子不是很远,你半个时辰之内没能送到信不信我扣你薪金……扣薪金就免了,我打你屁股!”
两个青壮各自奔将出去,码头管事这会儿赶到张仁身边问道:“宗主,你孤身一人的是不是留两个人给您权当护卫?”
张仁望了眼甘宁便笑道:“多此一举!有兴霸在此,谁能伤我?”
甘宁微笑着点点头。对甘宁来说,这应该也是张仁对甘宁表示信任的一种方式。
三更时分,张仁与甘宁在白鲸一号的船头甲板上席地而坐。二人中间连桌几都没有铺,只是随意的铺了张草席,上面摆放着一些临时取来的酒菜,此外还有几个聚会中留下来的月饼。
张仁先敬了甘宁一杯道:“兴霸,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备下点像样的东西,别见怪啊!先将就一下,我已经吩咐码头上的厨人升灶做饭,一会儿便会先送几个热菜上来。船工僮客的那份酒肉也不会少他们的。”
甘宁爽朗笑道:“张仆『射』,你我之间就不必见外了。哎,不过真说起来,我在夷州年余,什么都不想,就是想你这酒。”
张仁亦笑:“去的时候你好像也没少带啊。就算那些不够你喝的,张诚与黄信的那一批船队中把酒匠都带了去,到了夷州也能酿出酒给你过瘾才对。”
甘宁摆手道:“唉,别提了!不够喝不够喝!张诚那小子带去的那两船,半个月不到就让我与手下僮客全给喝光了。另行酿制又至少需要三月,我算算时日来不及,就直接带队来接你了。”
张仁有心想先问一下家人在夷州如何,想了想还是终究还是先忍了下来,改问了其他的事:“张诚那一队是去年这个时候自江陵出发的,几月到的夷州?”
甘宁道:“今年二月才到。我是四月中旬从夷州出发的。”
张仁算了一下,单趟差不多要四个月的时间,勉强说得过去。又与甘宁闲聊了几句便切入正题道:“兴霸,夷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甘宁放下酒杯,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别的什么都好说,只有一条,那就是人手不够。”
张仁道:“意料之中的事……那边的土著多不多?上次黄信回来听他提起过,你灭掉了当地一个五百人的族?”
甘宁哼了一声道:“我不惹他们到也罢了,他们反到来惹我!当我甘兴霸不懂杀人是怎么的?”
张仁道:“之后呢?我们的营盘、码头起来之后,有没有来投奔我的们小族?”
甘宁道:“有是有,不过不多。到我离开时起最多也就几百人的样子,其中多数还是女子。”
张仁奇道:“女子?怎么回事?”
甘宁道:“都是些被其他大族欺凌的小族之人。族中男丁要么被掳去为奴,要么就死在了争斗之中。剩下些『妇』人老幼就来投奔我们了。”
张仁道:“大多数都是些老幼『妇』人……我们照应得过来吗?中间没出过什么事吧?”
甘宁道:“就是为此才和一些部族打了几次,后来除去那两个被我灭掉的大族,其余的也都被我打怕了,再不敢来惹我们。后来张诚和黄信又带了人去,我们在那里的城墙营房又都修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