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翼立刻嘟着嘴可怜道:“阿翼说实话便是,晚姐姐若是走了,阿翼就吃一罐子的百合散。”曲向晚哭笑不得,这也行!
“那百合散是曲新月给阿翼的,她说阿翼吃了这个,晚姐姐就能被救出来啦。”他的神情很纯很天真,让曲向晚不得不相信,心里又有些暖有些酸气恼道:“若这药吃了会死人,你也要听她的乱吃一气吗?”
任凌翼道:“只要晚姐姐能回来,阿翼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曲向晚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道这一切竟是曲新月的阴谋。
知道那晚根本不是墨华把她抢出来时,她真的要吐血了,气冲冲质问墨华为什么要骗她时,墨华无奈道:“本王句句属实,何曾骗过晚晚,即便全天下的人都骗了晚晚,本王也断然不会做出那等无耻之事。”曲向晚咬牙:“你不是说太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你虽是病躯,却会些功夫,才趁她不注意将我抱了出去么?”他很是感动道:“晚晚竟对此事记得这般清楚,本王确实是将你抱出来的。”曲向晚恼的吐血。
他施施然道:“那太后难道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
曲向晚脸色黑了黑。
他叹气道:“诚然本王也确实是个病入膏肓的药罐子不是么?”
曲向晚脸色更黑了黑。
他语重心长道:“本王若是不会些功夫,早在晚晚剑下死了无数次了,自然也不算撒谎,晚晚是如何得出本王骗了你这个结论的?”
曲向晚恼恨的说不出话来,只觉着,这天底下,没有比云王更大歼大恶了!
然细细想来,他似乎也确实说的不错,难道当真是她多想了?她在云王府养伤,总归众人待她还是极不错的,云王其人,也是将她照顾的细致周到,她若是不断质问他,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之徒?
好在她及时的赶了回来,见到那个与自己容貌一样的女子时,她当真吓了一跳,那面上的伤疤都是分毫不差,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见她吃惊,那女子微微一笑,方取下人皮面具,若一道轻烟似的,消失在窗外。
曲新月怕是早怀疑太后宫中的不是她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的将她逼出来,她想做什么?
“如今你算是得逞了。”曲向晚叹了口气,看他因咳血苍白的脸,又觉着这娃傻乎乎的,也是个直肠子。
“晚姐姐会生阿翼的气么?”他又开始噌她的手,曲向晚头痛,那皮肤又细又滑,好的不得了,心道富贵家的孩子,皮肤就是没的说。
叹了口气道:“身子好也禁不起你这么折腾,快些休息吧。”想必他当真有些疲惫,便合了眼睫,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很是美丽,只是他依然紧紧抓住她的手,曲向晚无奈便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他睁了睁眼睛小声道:“晚姐姐给我唱歌吧,你在翠微宫唱的,阿翼没听到,一直伤心呢。”曲向晚怔了怔,不忍拒绝他便小声的唱了起来,她唱的是《丑奴儿》: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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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菊扶着曲向晚走在长长的宫中甬道,青石铺就的地面干燥无尘,偶有落叶飘落,便会有负责洒扫的宫人扫了。
朱红色的宫墙,好似望不到的漫漫人生路,一路走过,遍地鲜血。
碧菊小声道:“秀,那曲新月故意将您逼出来,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新脸角出你。曲向晚淡淡道:“她何时安过好心?如今,她比过去更可怕了。”
碧菊担忧道:“上一次下毒事件,秀险些没命,说不定脱不了她的干系。”
曲向晚眼底滑过一道寒芒,冷幽幽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这句话,说的淡,然内里的寒冷,却好似能将人冰冻。
回到相府时,已是暮色十分,恰遇到曲衡之下朝归来,他看到曲向晚先是一怔,而后欲言又止。
曲向晚淡淡福了福身道:“父亲,许久不见。”
曲衡之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自然知道太后中毒一事,后来风波虽消弭,他却生怕皇上生疑,不敢去求情。
况新月说她是被太后留在坤安宫养伤了,他虽疑惑,却是更不敢向皇上询问了。
倒是皇上一日起了心思问他曲向晚平日与谁交好,他对这个女儿向来关注不多,也确实不知,她与谁交好,府中似乎关系都有些僵,外面自然也不会有,便如实说了。
只记得皇上当时说:“能与殿下,云王相识,你这个女儿不简单呐。”
他虽有些心惊,但终究没做多想。
曲衡之凝了凝眉道:“伤势可好了些?”曲向晚觉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动?她的父亲竟然询问她的身子是否痊愈,当真新鲜。
“已经好多了,太后宫中的丫鬟们照顾的细致,又有太后娘娘福泽庇护,自然不会有事。”曲向晚声音淡而疏离。
曲衡之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她重伤,却是太后宫中人照顾她,很讽刺。
曲衡之叹气道:“向晚,你也要体谅我,很多时候,父亲也是无奈。”
曲向晚诧异道:“女儿自然体谅父亲,父亲若是无事,女儿要去歇息了。”说罢福了福身,缓步走开。
快到翠玉轩时,曲心彤迎了过来看到她松了口气道:“妹妹可安然回来了,这些时日,我坐卧不安的,真怕你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