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之内。
又有几名军医替雨柔把脉,在确定雨柔中了蛊毒只能喝下这三碗药保命之后,督军挥挥手便让大夫们各自回了。
他坐在宽敞的虎皮大椅上,面露疲惫,王信不失时机地替他按着太阳穴。
待雨柔清醒了些,他干脆叫王信搬了凳子坐在了雨柔的榻边,他公事公办地道:“不想死的话,自己把那些药喝了。”
雨柔看了七公子一眼,心道这家伙又想干嘛?一会要她死,这会又拼命救她。难道他知恩图报?还是另有所图?只见他双目泛着血丝,心下也知道他可能几日没合眼,也没精力和他斗嘴,便道:“你去睡吧,这药我现在不喝,待会再说。”
看着这小女子厌恶喝药的神情,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喝!没来由一阵怒气直窜,方才那墨子高已然将他惹怒,未想这小女子不知好歹,他隐忍着怒气,道:“本王要看着你喝下去,不得吐出来,来人,拿盆来!”
说话间,已有人拿来一个木头盆。
七公子指着这个木头盆,道:“你给本王听好了,你若是敢吐出来,我便叫人再将那些污秽之物依然灌回你嘴里!本王说到做到!”
雨柔盯着眼前那碗药,还没喝,她又一阵干呕。
七公子慌忙捂着口鼻退了几步,他挥挥手:“王信、孟星灌下去!”
“是!”孟星拿起药,一把便扣住了雨柔的下颚,他道,“雨柔姑娘,对不起了,为了保住你的性命,督军煞费苦心,你莫要辜负了!”
说罢不由分说便灌了下去,王信机灵地在雨柔的嘴边盛着滴落的药汁。
果不其然,雨柔再次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七公子退到帐口,下了死令:“再灌!”说罢,他一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是!”王信又把她吐出的药汁再次倒回碗里再行灌去,一面他也于心不忍,安慰道,“姑奶奶,你就喝下去别吐了,督军的命令谁敢不从,你还是忍忍吧!”
雨柔终于忍不住泪落了下来,她何曾被人如此强迫灌过药,而且这个药她是亲眼见到如何做出来的,她一想到就不可自拔地呕吐,尽管她的肠胃里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但是她依然抗拒这药。可别当她好欺负,不喝就是不喝!她就不信了,不喝还真能死!
孟星和王信折腾得满头大汗,吐了灌灌了吐,直到最后,孟星道:“算了,等会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已经不行了!先让她歇会!快去报告督军。”
七公子在半山腰上的阁楼里,刚躺下想合会眼,便见到王信气喘吁吁跑了上来。
他一脸如释重担地道:“成了吧?这个死倔的女人,死都不怕,还怕喝药。”
王信喘了口气道:“公子,没喝成,一喝就吐,属下和孟将军折腾了半天……”
七公子一听,这人一下从床上跃了起来,狠狠拍散了茶几,怒道:“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你不也搞不定嘛……”王信嘟嘟囔囔地道。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七公子一脚向王信踢去。
还未踢到,王信便扑通一声跪地:“公子,真不能再灌了,再灌……她吃不消……很可能被咱给灌死了!”
“庆王呢,去哪了?我看他对她挺关心的,前几日总会去看望她,不如把这差事交给他去!”
“公子您忘了,峡水县那里有重要工事,皇上派他去督查了。”
七公子举起手来正要揍王信,那王信一缩脖子,一脸憨厚地笑着。七公子举起的手又缓缓捏到了下颚上,这个女人真不叫他省心,既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救活过来,总不能功亏一篑,他突然记上心来,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陈雨柔上回从乱葬岗抱回来的猪?”
“记得!公子为何问这个?”王信摸了摸脑袋。
“你去把这只猪给我找来!”
“这上哪去找啊?”王信思忖着这只猪可不好对付啊。况且陈雨柔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猪。
“你猪脑么?”七公子一戳王信的脑袋。
王信憨厚一笑:“公子不就喜欢王信的诚实嘛!”
“你敢顶嘴!”
王信又一缩脖子:“请公子明示!”
七公子没被墨子高气疯,却被王信气得冒烟:“全天下的猪不都长得一个样?你去猪圈里找一头便是!”
七公子跌坐在椅子上,这几天他头疼。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七公子吃了甜点,稍稍眯了会眼,这一睡便是深夜,想来陈雨柔还未喝药,怕是会有危险,怎么着都得迫她喝下,他会不择手段!
王信选了一头和那日见到的猪颇为相似的猪,然后捆上了四肢,绑上了嘴,猪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为了更加生动一些,王信还在猪脖子的绳上插了一个“斩”字的令牌,把它当成了一名人犯。
雨柔喝了点小米粥,昏睡了一段时间,这军营里到处都是男人,没个女子照顾确有诸多不便,深夜,她只觉得一阵痉挛抽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她的内脏,生生给疼醒了过来。
这一醒过来便见孟星等人严阵以待,似又想灌她药喝,雨柔不由得一阵哆嗦。
七公子掀帘而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高大的身躯在烛火之下这倒影一直匍匐到了她的床前,像一小山丘般,压抑氛围逼人。
七公子暗咳了一声,尽管他有些疲惫,但是目光依然锐利如斯,他语速缓慢,但却让人觉察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道:“本王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