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此时非常冷静,也许是自己已经设想过太多次,眼前的场景反倒显得有些不真实。
然而王茂的尸体就在自己的面前,手中的长枪还在滴滴答答的淌血,有些湿滑,有些腻,却不再滚烫。
山寨中抵抗声渐少,当有人率先丢下手中的刀枪,就有更多的人选择了投降。
原本就不甚强烈的反抗迅速瓦解,如果不算最初杀死的值夜喽啰和王茂,几乎算得上是兵不血刃了。
第二天清晨,当刘琮下令把这些俘虏押往县城之后,亲手点燃了山寨中最后一栋歪歪斜斜的木屋。
看着坍塌后仍然冒着青烟的寨墙废墟,刘琮有些意犹未尽的对魏延说道:“原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也不过如此罢了。”
魏延扯了扯嘴角,将擦拭干净的长刀收入鞘中,懒得去拍刘琮的马屁。
刘琮摸了摸鼻子,深感无趣。此时若是王粲在身边多好,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说不定一篇《破贼赋》都写好了。
待押解着二百余山贼俘虏的队伍回到县城,远远的就见城外迎出一大堆人,南平长笑的见牙不见眼,拉着王粲的手说道:“二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一出手便将这些为害多年的山贼尽数拿下!”
王粲矜持地笑了笑,心中得意,暗道,这算的上什么,不过是三百山贼罢了!
这次讨伐山贼,刘琮定了方略,王粲拾遗补缺,由许亮和吴宽各带二人前往山寨摸清道路、寨中大体情形,再是魏延率二十近卫于半夜潜入寨中,刘琮率领其余人接应。可以说事无巨细全都考虑周全,先放出风声将来攻打山寨,再按兵不动整日饮宴麻痹对手,等到山贼上下松懈之时,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战而决,焉能不胜?
而最让刘琮高兴的是此次突袭山寨,除了两个少年部曲受伤之外,并无其他伤亡。眼下实力单薄,每个人都很宝贵。
有鉴于此,刘琮在南平县又多停留了几天,招募了近二十个勇壮少年。至于被俘的山贼们,老弱者全部交由南平长,编入南平县兵之中,精壮汉子三十余人则全部成了刘琮的部曲。
眼看着队伍越来越大,刘琮逐渐开始发愁了,养兵花费实在太大,这百七十人每天的粮食就够他头疼的。而且刀枪盔甲,弓弩箭矢总要有吧?这又是个烧钱的事,好在南平长很会察言观色,见刘琮愁眉不展,便向王粲打探缘由,得知原因之后立刻召集县中为数不多的几家富户,大伙儿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总算解了刘琮的燃眉之急。
“唉,没想到王茂那个穷鬼这些年连个屁都没攒下。”原以为虐掉boss至少也能爆点钱,谁知道除了些破烂刀枪就没别的收获,让刘琮满心不爽。
王粲也大摇其头:“当山贼能当到这个份上,王茂真是太失败了!”
旁边魏延冷笑:“不过是些为了活命的穷苦人罢了。”他少年从军,曾数次与黄巾军交过手,对于这样的对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比自己大好几岁的愤青,刘琮想了想说道:“乱世就是如此,人命贱如狗。不过他们以后跟了我,就必须变成狼!”
离开南平之后,再向西行便进入了零陵郡,此地多山越,啸傲山林劫掠行人,但是没哪个敢来打刘琮等人的主意。
到了零陵郡治所泉陵之后,刘琮又故技重施,设擂台招部曲,不过因钱粮所限,只得选了又选,最终挑出二十个少年,这其中以贫寒子弟居多,毕竟此地豪门世家太少,且子弟多在家族中效力。
待出了零陵,进入武陵郡之后,已经是十月中旬。因武陵郡人口稀少,县城不多,刘琮便不多停留,在零阳补给粮草之后北上南郡。
一路行来,刘琮深感这个时代信息不畅,让人很是捉急。虽然他很熟悉这段历史,但不代表熟悉到每年发生事都能记得非常清楚,即便知道一些也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大事件。当然这个问题他现在还无法解决,只能先这么郁闷着了,不过这促使他下定决心,只要自己有一定的基础之后,就要着手安排一批人专门刺探收集情报,否则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实在痛苦。
十一月初,终于到了南郡江陵,刘琮的行囊里各郡地图已经积累了很厚一叠。至于路途见闻,则由王粲誊录之后保管,其中天文地理,水利农桑、风土人情无所不包。这些才是刘琮大半年来最大的收获。
原以为到了南郡便会顺顺利利的结束本次游历,没想到在江陵南面的洞庭湖附近,竟然有一伙水贼,利用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和纵横交错的河流沟渠,杀人越货,为害一方。据说这伙水贼人数不少,约莫有近千人,在一处叫青石矶的地方设立水寨。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刘琮顿时就不淡定了。江陵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南郡治所,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一大股水贼,难道南郡无兵无将,收拾不了他们?
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用蒯氏兄弟之计,招降宗贼山匪,一举平定荆州,但不是所有山匪水贼都选择了投降。这股水贼就属于后者,近年来随着人数增长,越发猖獗,已经严重危及到长江水道的安全,要知道南郡所产粮食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水路,送往江夏供养军队。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怎么办?
按说就算刘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北上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毕竟他此次出行是游历来的,哪怕招募了些部曲,也没人敢要求他去剿灭这伙水贼。
思考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