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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的形势正如贾诩所言,在面对荆州这个强敌之时大伙儿勉强还能团结起来,可随着荆州军攻取江北舒县、临湖之后,大军引而不发,使得原本紧张万分的江东上下人等,都在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冒出了许多之前无暇细想的念头。
这其中除了孙翊之外,还有时任定武中郎将,屯守乌程的孙暠。
孙暠是孙坚之弟孙静的长子,论起来也是孙策和孙权的从兄。今年二十七岁,正是野心勃勃要做一番事业的大好年纪。四月初孙策遇刺身亡之时,孙暠就蠢蠢欲动,但紧接着刘琮率大军东进,孙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领亲兵奇袭皖城,又在虎林招来意图和曹操勾结的孙辅,杀其亲信夺其部曲,将孙辅软禁起来。这些接连发生的事情,使得孙暠一直举棋不定,在犹豫不决中,一拖再拖。
当一个多月之前孙暠得知孙权所领步军在虎林附近惨败之后,他便下定决心要取而代之,然而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豪强洪明等人起兵造反,孙权自春谷先至曲阿领兵之后,整顿军马前来讨伐。这下孙暠又打起了小算盘,想等着双方打的头破血流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出兵会稽。
然而令孙暠没想到的是,孙权下令各县出兵,共得五千余人,加上他从曲阿带领的三千精锐,直扑余汗,亲率主力攻打洪明等部,连连大败洪明等将,并临阵斩杀洪明,迫使洪进、吴免、苑御、华当四将全部投降。之后孙权又乘胜率军打败驻扎在盖竹的吴五,然后,军锋转向大潭打败山越军,迫吴五、邹临等人也投降。
这一仗讨平东冶,共斩杀山越军六千人,并且俘获了山越全部名将,收编精兵万余,恢复了原设县邑,使得孙权的威名再度高涨。这个结果让许多人都不得不重新评估孙权,也让孙暠又犹豫不定起来。
最终促使孙暠起兵的,是孙翊之死。
孙翊死的很窝囊,很憋曲。
六月底的一天,孙翊得知江北程普兵败,丢失了舒县和临湖,领残兵退守襄安之后,心中颇为焦虑。他担心再这么打下去,江东早晚被刘琮吞并,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不若趁局势尚有可为之时,将江东大权握于掌中,想来军中诸将多数是不会反对自己的,有了他们的支持,也就有了与刘琮抗争的实力。
不过在此之前,孙翊决心先拉拢丹阳郡诸县令长的支持,于是便以商议政事的名义,将各县令长召集到宛陵。七月初五日能来的县令和掌管县兵的诸长都齐聚宛陵。所谓的商议政事,无非是孙翊借此观察诸人对江东局势的看法,甚至隐隐将如今江东危急的局面,归咎于孙权。
“说起来若不是周都督的话,恐怕现在的局势更为糜烂啊!”有人感叹之后疑惑的说道:“不知为何荆州军进占虎林之后,却不再东进了?”
歙县长闻言皱眉道:“如何不东进?听说最近荆州斥候已深入凌阳附近,所以凌阳令和凌阳长,都没法前来。”
“哦?这却是头一次听说,莫非荆州军是放弃水路,专攻陆路了?”县令大多不掌兵,对于军事远不如诸县长那么清楚。
孙翊更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前两天收到凌阳长派人送来的紧急军情之后,便判断出荆州军的意图,此时便说道:“荆州军如今深入丹阳郡内,仅仅占据虎林是不够的。凌阳、歙县恐怕都是其下一步进攻的地方,若是被其所夺,则我江东陆上门户大开,宛陵也将直面荆州军之兵锋。而敌军则进退自如,又可收割各县秋粮。若是换了我,也当会如此。”
对于孙翊领兵打仗的本事,诸位县令长还是很佩服的,听他这么说,这些人便不免忧心忡忡。
“若是府君能统帅丹阳各县县兵,或许能保住各县不失吧?”有个县令迟疑说道,眼神却不自觉的在诸位县令长的脸上梭巡了一圈。孙翊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当太守而不领兵,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原因所在。而这个县令之所以还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如此说,实在是形势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能有孙翊在大伙前面挡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反正他们兄弟相争,总不能拿外人来撒气吧?
这么想着,便有人出言附和道:“是啊,府君威名江东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等愿将本县之兵交予府君,还请府君看在父老面上,保得今年秋粮不失啊!”
或许这才是他们心里最为担忧之事,如今这个乱世之中,粮食才是最为宝贵的,若是被荆州兵夺走了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成为流民,甚至因此而杀官造反。这样的例子,近些年实在看的太多了。
孙翊听了颇为高兴,面上也带出笑容,浑然没有注意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强烈拥护自己出来领兵的。
“府君,事不宜迟,还请府君立即下个命令,我等也好回去调集人马。”之前那个县令完全昏了头,贸贸然地说道。
这话一说,头脑发热的几个县令长反倒冷静下来了。若是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太守在有叛乱之时是有这个权利的,但眼前这位,可是被架空安置于此的太守,能和平常一样吗?
那县令的话无人捧场,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冷清和尴尬,还是边鸿在一旁说道:“此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还有时间。诸位还是再等等吧。”
孙翊听了眉毛一扬,心说这种时候正要趁热打铁,怎么反倒劝说他们等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