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用敌人的鲜血来报仇雪耻的张卫,刚一照面便被刘琮一枪刺于马下,使得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的汉中骑兵顿时如坠冰窟,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若非城上守军见势不妙,赶紧拉起吊桥,恐怕会被荆州军铁骑顺势冲杀到城内。
刘琮见敌军溃散,城门紧闭,便率领近卫们折回坡顶。此时天色愈发阴暗,厮杀声已随着荆州军骑兵渐渐远去,而吕蒙也率领两千步卒气喘吁吁地赶到。至于荆州军主力,仍在路上紧赶慢赶,估计还得有半个时辰再能到城下。
斥候探明汉中军大部弃城而去,赶来向刘琮报告,可若是要追击敌军,就必须先攻克南郑,穿城而过,刘琮稍一思忖,下令吕蒙所部先暂时休息。虽说兵贵神速,可这两千步卒追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眼下又没有攻城器械,强行攻城并没有把握。
不多时明光骑和甘宁所率轻骑兵也都陆续返回。他们没有带回来太多俘虏,而是以杀伤和击溃敌军为主。这倒免去了看押俘虏的麻烦,对于刘琮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攻下南郑,追击汉中军主力。
随着天色渐暗,一蓬蓬篝火也在城外的山坡下燃起,在城头上心惊胆战的守军看来,漫山遍野一望无际。稀疏的小雪仍在下着,寒风却越来越猛。将城头上的旗帜刮得猎猎作响,穿过垛口时,发出低沉的呼啸。他们感到自己被遗弃在这座孤城之中,满腹怨气,毫无斗志。城下的战场上,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喊叫,那是夷族伤兵的哀嚎,然而城头上的守军却没人敢出城救援。
刘琮和普通将士们一样,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吃着同样的军粮,在他身边,除了留守阳安关的贾诩和刘虎等人之外,其余将校都已到此。得知张鲁很可能带着汉中军主力往巴中而去,这些将校们都纷纷请战,要抢先攻城。
甲类军粮被烤热后散发出的浓郁香气,让刘琮感到心满意足,他细嚼慢咽的吃着,被熊熊篝火烤得发烫的脸,暖和的双腿,都让他觉得非常舒坦。
荆州军并没有安营扎寨,只是派出了斥候,安排了巡哨,除了不担心城内的汉中守军出城攻击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今夜就要攻城,而且在刘琮看来,务必要攻下南郑才行。
将士们虽然很疲惫,但士气很高,他们大声谈笑着,吃饭时发出很粗鲁的响声,铠甲的铿锵声和刀枪碰撞时的清脆响动,汇聚成喧闹的吵杂的声浪。也有人吃完军粮后抓紧时间小憩,闭上眼很快便睡熟了,在明亮的篝火旁响起呼噜声。
战马在辅兵的照料下,卸下了马鞍,刷干净皮毛,喂过豆饼,满意地喷着响鼻,摇晃着脖颈上修剪的短短的鬃毛,似乎也被这战前的气氛所感染,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运送辎重的队伍陆陆续续地打着火把赶到了城外。这些大车上拉的多是云梯,以及飞熊军将士们的攻城器械。经过短暂休息之后恢复了精力的将士们齐心协力的将这些辎重卸下大车。中下级军官们跑来跑去,有的神情严肃,有的满脸亢奋,但目光中无一不透露出强烈的信心,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渴望。
篝火附近的雪堆融化了,流淌着冰凉的肮脏的雪水,泥泞的地面上踩出无数脚印,混在杂乱的车辙印痕中。
将近子夜的时候,各部多已准备完毕,刘琮干脆利索的下令攻城。
当一支支队伍打着火把向城下逼近的时候,城头上留守的汉中将士反倒不那么害怕了。这三千余人马都是汉中军的老卒,对张鲁颇为忠诚,所以虽然敌人大军已兵临城下,却仍然坚守在城头之上。
弓箭手们将火把插在了积雪中,抽出箭囊里的箭矢,在火把上引燃,弯弓搭箭射向城头。第一支火箭刚升至半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箭便你追我赶的飞扑而出,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雨,向城头飞速坠落。
“嘭!”燃烧着的箭矢射在了守军顶在头上的盾牌,锋锐的箭头刺破了盾牌上的蒙皮,深深扎入厚厚的木盾之中。有人露在盾牌的外的身体被火箭射中,惨叫着扑打着箭矢上的火焰。还有人被射中了要害,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城头上,鲜血蜿蜒流淌。
密集的箭矢攻击压得守军抬不起头来,偶尔从垛口中射出的箭矢也阻挡不了逼近城下的荆州将士。
“快准备滚木!”眼看敌军竖起高高的云梯,守军中的一名校尉立即高声喊道。然而刚有人放下盾牌去堆积的滚木边上,就被数支箭矢射中,其中一支火箭很快引燃了他的战袍,发出一阵烤肉的焦臭味。
不知是谁在城楼下捶响了战鼓,总算使得守军鼓舞起士气,冒着敌军密集的箭雨开始反击。
寒风呼吸扑面而来,荆州军的箭矢顺风抛射占尽便宜,而守军的箭矢却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即便射到了城下,也多数失去了力道,很难造成什么伤害。
好在城楼的木材湿润,未被荆州军的火箭引燃。而那些落在城头上的火箭,也很快熄灭。不过随着荆州军在城头下升起许多腾空而起的灯笼,将城头照得亮堂堂的,使得守军无处可藏。
刘琮骑在战马上,望着一架架云梯搭在倾斜的城墙上,身穿重甲的飞熊军将士开始攀沿而上,在无数缓缓升腾的孔明灯的光芒下,犹如一张发黄的旧画面一般。铠甲上的黄色光芒,土黄色的城墙,甚至连刀枪都变成了明黄色。密集的箭矢扑向城头,稀疏的箭矢射到城下,有的登城的士卒中箭后,身子猛地一僵,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