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招将牛盖、张喜等各部派遣出城,城内守军只留自己本部及胡质等部,合计有五千余步骑,另外还有四千水军。不过即便如此,荆州军想要攻克盱眙却也不大容易。
曹军的水军大多是广陵兵,其中还有一些原来袁术的残部,被陈登收编之后,便成为曹军在淮南的水军主力。但是战船数量及实力,都远不及荆州水军。对此路招是心知肚明的,他也没有打算与荆州水军正面交锋,打不过不怕,只要能守住水寨便是了。
在荆州军放水冲毁盱眙城外曹军营寨的第三天,荆州水军便奉命向盱眙城进发,清晨起碇之后,不过半个多时辰便行至盱眙城外十余里的上游,寻了一处水面开阔,水势较缓之处下碇立营。
曹军哨探斥候望见荆州水军抵近,连忙报与路招,路招闻讯后下令己方水军不得出战,死保水寨。
“路将军,敌军水军既已出动,想来步骑也该来此了,不若由末将领本部出城,先行厮杀一阵?”胡质与卫兹等人都随着路招登上南门城楼,见路招下令之后神色凝重,胡质便出言说道。他这番话却并非真心实意,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胡质看的很清楚,路招将牛盖、张喜等将调出城,其目的是为了在荆州军攻城之时,突然杀出来,好打个荆州军措手不及,至于自己所率人马,是要用来守城的,路招又怎会同意他出城?
路招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胡质,摇头说道:“胡将军稍安勿躁,敌军尚不知离城多远,待到了城外再议不迟。”
听他这口气,似乎并不反对胡质的提议,只是时间不合适罢了。胡质也不知道是他窥破了自己的心思,还是路招真心有这个打算,当下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应道:“末将但凭路将军吩咐!”
这两日天气晴朗,正午时分日头颇毒,路招眯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将身着铠甲,早已热的汗流浃背,好几个将校都将头盔夹在腋下,唯独路招穿戴整齐,一丝不苟。
举目望去,只见远处腾起烟尘,不多时数个黑点快速移动,看样子是荆州军的斥候在前面探查。
“似乎并不是要来攻城啊。”胡质经验丰富,见荆州军先以骑兵逼近城下,步卒却护卫着辎重车缓缓而行,不由疑惑地说道。
路招颔首道:“荆州军是打算在城外立营,以便就近攻城。”
一名校尉闻言立即说道:“末将愿领兵出城,趁敌军立足未稳冲杀一阵!”他本就是路招麾下的校尉,却不似胡质那般有心计,看着敌军就要到城下,不由起了建功立业之心。是以才会主动请战,好杀杀敌军的威风,涨涨己方的士气。
不过路招却摆手道:“荆州军有备而来,些许人马怎堪与敌骑厮杀?我等将此城守好便是了,至于破敌之事,曹将军另有安排。”
众将听他这么说,不觉都莫名松了口气,能不与荆州军在野战中正面相抗是最好,说到守城的话,己方无疑还是有些优势的。
城下被大水冲毁的废墟也没怎么清理,原本积水的水洼和泥泞的地面,这两天被晒得干涸坚硬,有些地方泥土板结,边缘微微向上翘起。
路招摩挲着被烈日晒得有些烫手的护板栏杆,沉声说道:“荆州军既擅舟船水战,亦有铁骑强弩,更兼攻城利器,周瑜足智多谋,麾下兵多将广。我等与之对敌,须得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懈怠。”
卫兹、胡质等将听了心中一凛,纷纷应是。即便路招不说这番话,卫兹和胡质等与荆州军打过交道的,自然晓得敌人的厉害,何尝敢疏忽大意?
城下朱桓所率前锋,已到城外数里之地,见曹军并不出城,只将吊桥高高悬起,不由冷笑着对身边校尉说道:“曹军龟缩不出,以为便能守住城池了吗?要我说不如痛痛快快出来厮杀一场,免得受围城之苦。”
那校尉却皱眉道:“敌军城外营寨虽已被毁,但人马折损并不大,若是强攻破城,只怕还有一番苦战咧。”
“哈哈,苦战怕什么?大丈夫正要攻城略地才好建功立业,否则敌军望风而降,还有你我什么功劳可言?”朱桓兴之所至,拍马向城下而去,那名校尉拦之不及,苦笑着看着他一骑绝尘,远远地冲了出去。
路招见一员敌将突然从队伍中冲出,身后不过数十骑兵,不由有些诧异,凝神向城下望去。而城头上的曹军将士,见朱桓如此挑衅,便发出一阵哗然之声。也有人在相互打探,询问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将领到底是何人。
朱桓纵马疾驰,晒得滚烫的脸颊被迎面的风一吹,顿觉浑身轻松,心中畅快无比。他倒不是一味冒进,看看将要进入城上守军的弓箭射程,便猛地一拽缰绳,战马嘶鸣,人立而起。朱桓双腿紧夹马腹,右手举起手中长枪,高声向城头喊道:“谁敢一战?”
城楼之上,胡质等将校面面相觑,倒不是大伙不敢下城一战,只是这小子如此猖狂,莫非是荆州军有什么诡计不成?
不管别人怎么想,路招是绝不会允许部将出城的,他冷笑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
朱桓见曹军并不应战,本想叫阵挑战,不过因为天气太热嗓子发紧,只得悻悻兜转马头,带着近卫返回。他之所以要装出一副目中无人的骄狂之态,就是为了让守城的曹军出城,然而现在看来,曹军是铁了心要在城中死守,他也便不打算再废口舌了。
倒是曹军的斥候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