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张喜闻言有些吃惊的望向何夔,不知何夔要作何打算。
何夔并未故弄玄虚,环视帐中诸将说道:“既然荆州军要趁夜来攻,我方何故意示弱,埋伏下人马之后,待其轻取我军营寨,再以火攻阻其退路,然后各路人马杀出,何愁荆州军不败?”
张喜听了皱眉道:“此计虽好,却一时不好布置。”如果按照何夔所言,势必要让出前面两座营寨,还必须在荆州军发起进攻之前,堆积柴薪等易燃之物,与此同时还要在中军大营附近安排各路人马,至于从前营中运出粮草辎重等事,都还未曾考虑。
听了张喜所说的顾虑之后,何夔却摇头道:“不然,我军营寨本就多用木桩搭建而成,让将士们速速准备起来,未尝赶不到荆州军进攻之前。至于粮草辎重,若实在没有办法,那便一同烧了!只要能将荆州军一举击败,那两座营寨内的戎帐辎重和粮草一起烧掉又有何惜!”
“只怕荆州军不为大火所阻,又或者发起狠来向中军大营猛攻,那时却不好抵挡。”一名驻守中军大营的校尉迟疑说道。
何夔冷哼一声:“荆州军就算是铁打的,这大火一起,也要将之融为铁水!至于中军大营,某亲自在此,誓死与诸位共进退!可若是谁敢怯战避战,休怪军法无情!”
那校尉见一向文质彬彬的何夔发怒,不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张喜等将校小声议论了几句,便由张喜对何夔说道:“既如此,便依令君之计行事。”
何夔点头道:“那么以将军之见,我方该如何调动人马,于何处设伏为好?”
待他与张喜等将校安排停当之后,便立即下令各部行动起来,张喜亲自领兵往后营而去,很快中军帐内便空空荡荡的,唯有何夔和几名近卫。
此时派出的斥候也陆续开始回来报告,探查荆州大营方向的斥候还是一无所获,而往淮阴方向去的斥候,尚未与于禁所领人马相遇,也未曾发现荆州军。
何夔在案几后正襟危坐,心中虽然颇为焦虑,但仍旧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只是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连案头青铜枝形灯上的烛饼,都似乎燃烧的慢了许多。
青烟缓缓升腾,和营内人喧马嘶的嘈杂相比,帐内愈发显得静谧非常,这种凝重的气氛,压抑的人几乎透过不气来。
“报!荆州军大营内火光渐明,似有异动!”一名斥候还未进到帐中,便高声报告道。
何夔猛地抬起头来,心中暗道,果然来了!看样子自己猜的没错,周瑜正是打着分兵两路,前后夹击我军大营的主意。
不过自这名斥候以后,便很难再窥探到荆州军大营的动向了。
敌军在夜里也大肆派出斥候,必然是想以此掩盖其出兵偷袭我军大营,何夔心中想道,若是这样的话,恐怕荆州军此次出兵,人马绝非少数,很有可能全军出击,却不知自己示弱诱敌的计策,能否成功将敌军引至中军大营附近?
正忐忑间,忽然又来一名斥候,却是从后营而来,他带来的消息让何夔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于禁所部前锋,距离大营仅有十余里之地了。
紧接着来自后营的消息便不断传来,派去迎接于禁援兵的校尉已与之前锋合兵一处,此时正往大营归来。
何夔心中稍定,既然于禁所部前锋已近,想来其大部人马也就不远了。若是能够得其相助,荆州军即便猛攻中军大营,又有什么可怕的?
“报!荆州军!是荆州军杀过来了!”就在何夔盘算着麾下人马能否抵挡住周瑜所部的进攻时,一名斥候神色惊慌的冲到帐前,高声禀报道。、
何夔心想周瑜所领人马这么快就杀到了,后方却并无荆州军人马出现,想来应是路招将军领兵将敌军阻住。他很是从容对帐外那名斥候喝道:“慌什么?周瑜领了多少人马前来,可曾探查明白?”
那斥候愣怔了一下,摇头道:“不,不是周瑜所领的人马,是于将军所部前锋骑兵!”
何夔越听越糊涂,皱眉道:“进来回话!”
“方才我军所迎来的,不是于将军所遣前锋,是荆州军打了我军旗号伪装的!”那斥候连滚带爬的进来,连说带比划,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
何夔闻言大惊,从木榻上站起身,连鞋履都来不及穿,快步走到这斥候面前,低头厉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小人看的一清二楚!我方领兵校尉,引着他们行至后营,营中刚放下吊桥,开了大门,那些人便忽然动起手来,只一刀就将我军校尉砍翻落马!张将军见状,便派了小人回来给令君报信!”那斥候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说话便有了条理,将事情说完之后,见何夔如遭雷劈,呆立当场,心中不免惴惴。
“令君,只怕周瑜所领人马,也将杀奔而来!”何夔的近卫见状,忙走至近前,对何夔低声说道。
何夔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木榻前穿好鞋履,将屏风旁挂着的长剑系在腰带上,对近卫说道:“后营有张将军在,想来不会有事,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防备周瑜这一路人马。”
见那名斥候转身退走,何夔连忙将其唤住:“回去告诉张将军,后营万万不能有失!待我领军击败正面而来的荆州军后,立即就率领各路人马往后营增援!”
当何夔出了中军大帐之后,扭头往后营方向看去,果然见火光四起,厮杀声大作,埋伏在大营外的各路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