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条火龙从荆州军斗舰上飞出,直扑向曹军水寨,守卫在寨墙上的曹军将士见状,无不为之骇然。这些弩箭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便射至水寨!
曹军水寨寨墙皆为木桩捆扎而成,那些弩箭劲道很足,射中木桩之后往往爆出一声撕裂响动,木屑横飞,而弩杆上所捆的易燃物便随着惯性,继续向前,直到撞在木桩上炸开。油脂等物颇为粘稠,沾上木桩之后,便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有一支弩箭没有射中木桩,却恰好越过寨墙,直插入一名曹军士卒的胸口,巨大的惯性使得弩箭穿过那名已气绝身亡的士卒之后,又射断了他身后一名伍长的胳膊,这才带着那士卒的尸体,“噗通”一声落入寨墙后的水中。
寨墙后的曹军将士见敌军弩箭如此恐怖,纷纷蹲下身子躲避,不过即便他们用弓箭向荆州军斗舰攒射,也因距离太远而难以企及。
现在曹军水寨中,唯有战船上的霹雳车能够对斗舰构成一定的威胁,可现在张允等将校已下定决心,哪怕拼着战船被敌军抛射的火球击中,也要逼近到曹军水寨之前,所以霹雳车的反击并没有将荆州军斗舰阻住。
紧随在斗舰之后的还有近百只走舸小艇,如同蝗虫一般,顺流而下。这些走舸小艇吃水很浅,并不担心会被曹军凿沉在水底的船只残骸挡住。
彭虎见荆州军斗舰率领黑压压的走舸小艇,几乎将河道挤得满满当当,不由大为发愁。虽然曹军的霹雳车投出火球,即便击不中荆州军的斗舰,也往往砸中一只小船。甚至落在小船旁边,掀起的浪头都能让敌军小艇翻船,但却无法阻止荆州军船队向己方水寨逼近。
“将军,敌军来势甚大,恐怕难以抵挡啊!”彭虎麾下的一名近卫见状,连忙对彭虎说道:“不若放火烧毁此寨,全军退守下一座水寨如何?”
彭虎冷哼一声,摇头道:“想要攻破俺这座水寨,哪有那么容易!”
他之所以不是很担心,是因为水寨寨墙要比一般的战船高出不少,即便荆州水军的斗舰靠在寨墙下,想要攀越寨墙,也绝非易事。只要抵近接战,己方的弓箭手便能发挥威力,未尝就不能守住此寨。
那近卫迟疑的说道:“可敌军弩箭甚为可怖,万一攻破我方寨墙……”
彭虎摇头道:“怕什么?你难道忘记了?荆州军神弩车虽然非常厉害,但每只船上能带多少?”
不过彭虎也不会就这么任荆州军战船逼近水寨,派出了曹军为数不多的几只斗舰,会同百余只走舸小艇,前去阻击荆州军船队。
荆州军战船接近曹军水寨之后,曹军弓箭手便开始抛射火箭,密集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一般,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扑向荆州军船队。
因河道狭窄之故,荆州水军的数只斗舰只能排成一字长蛇阵,所以充当先锋的那只战船,便成了众矢之的。随着无数火箭攒射而来,船上顿时有数处被火箭引燃。船上的水军将士顶着盾牌,从棚下冲出来扑火,有的来不及用沙子盖熄火焰,便用脚踩,用衣裳扑打。
被火箭引燃的地方多数扑灭,但敌军的第二轮火箭又铺天盖地的落下,有数名水军士卒因遮蔽不当而被射中。战船上被引燃的地方更多了。
在曹军密集的火箭攻击下,这只斗舰终于燃起大火,火势很快蔓延开来,不多时已被收起的船帆也被引燃,紧接着前后两根桅杆,也燃烧得如同火炬一般。如此火势之下,女墙后桨手们顿感呼吸不畅,热浪灼人,只得放弃船桨,向后方退去。
负责指挥这只斗舰的水军校尉见状,知道火势难以扑灭,再不弃船,恐怕船上的将士都将葬身火海。无奈之下,这名校尉只能下令弃船逃生。
失去舵手控制的斗舰虽然在水流的带动下,继续向前,却打了个横,擦着曹军水寨的边沿飘向下游。
守在寨墙上的曹军士卒见状,不由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然而荆州水军的船队并没有因此停滞不前,反倒加快了速度。尤其是那些走舸小艇上的士卒,拼命划动船桨,加之水流湍急,小艇在河面上迅捷如飞。不多时,便冲到了出寨而来的曹军斗舰周围。
曹军斗舰虽然也模仿荆州水军战船,在船上装备了拍杆,但用来对付这些走舸小艇,却显得颇为笨拙。
走舸小艇上多是荆州水军中专以登船近战为能的彪悍士卒。待接近敌军斗舰,便立即有人将准备好的抛钩举在头顶摇晃几圈,然后猛地挥动胳膊,铁制的抓钩便带着绳索飞上斗舰。钩牢之后,小艇上士卒便同心协力,飞快的拉拽绳索,走舸就如同跗骨之俎一般,紧紧贴上敌军的斗舰。
斗舰上的曹军将士,自然也不会坐视敌军登船,纷纷从船舷向下投掷短枪、攒射箭矢。而那些在女墙后的桨手,却只管专心划船。
荆州水军将士拼死向斗舰上攀爬,因人数众多,竟然被荆州水军登上斗舰,双方在甲板上的战棚内激烈厮杀,曹军将士抵挡不住,被杀的不断后退。
曹军的走舸小艇见己方斗舰战事吃紧,连忙加快速度,前来救援,其他荆州走舸如同游鱼一般,横冲直撞,在斗舰之间的河面上形成了混战。
此时荆州水军的斗舰也离曹军水寨越来越近。虽然又在曹军火箭的进攻下损失了一只斗舰,但紧随其后的数只斗舰,仍然继续向寨墙下逼近。站在寨墙上的曹军弓箭手,甚至已经能够看清荆州军战船上的敌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