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天下,不仅仅姓刘!”
这句极为不臣的话,并没有让贾诩感到多么震撼和意外。话里的意思,以贾诩的心智自然明白,也早有预料。他只是有些不解,为何刘琮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来。难道仅仅是为了安慰自己?
现在刘表还好好的当着荆州牧,刘琮此时说这话似乎并不合适。然而贾诩并没有出言劝阻,只是委婉提醒道:“都督虎步南阳,雄视许都,如今对上孙策,只怕又将是一场恶战啊。当此时,难道都督不应该专注此事,全力以赴吗?”
刘琮郑重的点头道:“我自当尽力而为,不过以后还有很多仰仗先生的地方,先生可好好好保重啊。”
虽然历史上贾诩七十七岁才病故,但许亮和蔡姝的死,让刘琮已经不敢再相信历史了,而改变历史的,恰恰正是自己……
两天后,刘琮和贾诩等人一同前往夏口。临行前,刘琦握着刘琮手说道:“琮弟放心,推行新政之事,愚兄一定会尽心竭力,必不会让琮弟失望。”
“此事就有劳兄长费心了。”刘琮用力地握了握刘琦的双手,郑重拜托。
在荆州推行南阳新政之事,其实已经获得了刘表的首肯和牧守府大部分属官的赞同,但是具体的事务,总要有人负责提纲挈领,全力推进,这件事便义不容辞的落在了刘琦肩上。
刘琮等人乘船从襄水顺流而下,数日之后抵达夏口,船队先入了水寨,刘琮立在船头,隔江而望。只见夏口城临水依山,敦厚坚实的城头上,三层高的城楼飞檐高挑,仿佛振翅欲飞,正是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兴建的天下江山第一楼——黄鹤楼。
环目四顾,水寨之中千帆林立,拍杆高耸,巨石悬吊看起来很是威猛。宽阔的水面上,大小战船停泊的很有秩序,蚱蜢小舟往来不绝,各船上的士卒却并不喧哗纷乱。看起来很有点军纪森严的样子。
甘宁和张允、黄射、文岱等人早已收到消息,将刘琮和贾诩等人迎入楼船,分席而坐。
待两名亲卫将江夏郡与豫章郡的地图悬挂起来之后,刘琮直入主题,开口说道:“上月下旬,孙策诱哄庐江太守刘勋出兵海昏,军师断言刘勋必将败于孙策之手。”
说着,刘琮看了眼贾诩,见其微微颔首,便又道:“对此本都督深以为然。刘勋若败,孙策不但可得其士卒战船,更会侧后无忧,从而全力进攻我江夏郡。”
“当此时,我军应如何应对?诸位可畅所欲言。”刘琮说完之后,环目看向众将谋士。
甘宁性子直率,当下直起身说道:“若是真如都督所言,孙策胜兵西进,士气高涨。我军当择有利地形抢先占据,以逸待劳,等敌军疲惫而来,再将其一举击溃。”
这番话让刘琮颇为惊喜,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张允。
张允挠了挠头,说道:“末将觉得,那孙策并不如何可怕。如今夏口水军战船三千余艘,将士八千人。其中大楼船五十余,拍杆战船两百余,小艇更是不计其数。孙策即便能夺得庐江战船,又岂能与我军相比?是以末将认为,只需在孙策水军来时全力出击,便可大获全胜!”
他这种观点在水军之中,似乎还颇有些支持者,黄射便是其中之一,他出言道:“张将军所言不错!我军重新编练已有一年多,士卒精锐,战船又有犀利军械,何愁孙策不败?”
这一年来夏口水军诸将都颇为用心,却只能看着魏延、黄忠等将领随着刘琮二打许都,出尽风头,捞足战功。所以水军上下都暗中憋着一口气,想在这次和孙策的战争中立下头功,甚至是全功。
“诸位就没想过,孙策会兵分两路,水陆并进?”刘琮提醒道。
这么一问,甘宁等人都有些汗颜,果然水军待久了,考虑问题便有些片面。
魏延沉吟片刻,望着地图说道:“若是水陆并进,恐怕孙策必然要分兵出豫章,占据柴桑。那时其扼守水道,立寨湖中,进退自如。我军若想对付他就不容易了。”
“所以我军应抢先占领柴桑,然后在附近立下水寨。”甘宁点头说道,两眼望向地图,眼神颇为炽热。
刘琮与贾诩对视一眼,笑道:“万一孙策领主力直扑夏口,不与我军在江湖之上纠缠,又当如何?”
“水军继续东进,攻其必救之地。陆上各军或阻其归路,或寻机破敌。到那时孙策进退失据,必大败!”甘宁信心满满的说道。
“兴霸说的好!”刘琮大喜,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以柴桑为起点,顺江而下,一直指到吴郡,转身面向诸人说道:“江东诸郡,可凭此天堑与北方诸侯相抗,却无力抵挡顺江而下的水军,所以孙策定然将荆州视为死敌。然而对于我军来说,却是天然之利。”
见在座诸人或凝神深思,或点头附和,刘琮又接着说道:“甘、魏所言,正是我与军师商议过的战略,望诸位同心协力,共破来犯之敌,建不世之功!”
“诺!”众人齐声应诺,目光都热切起来。
刘琮见状,胸口也不禁一热,不过他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大军开拔之前,我可是要看看诸位这一年来练兵的成果。明日起,各部操演,力求如同实战,诸位可有信心否?”
夏口诸将挺胸慨然道:“有!”
第二天一早,刘琮与贾诩等人登上黄鹤楼,凭栏而望,只见楚天寥廓,江水奔流。对面水寨之前,各部战船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