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扫,蓬门今使为君开”木屋中传来杜甫《客至》的吟诵声,一位青衫老者站立在了门前,正是吴楚山人。
“耶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吴楚山人笑呵呵的说道。
“唉,还不是‘瞎子操腚——穷欢乐’呗。”耶老不会文绉绉的,东北话虽粗俗了点,但却直接了当。
这时,其他木屋里的人们闻讯也都跑了出来,贾尸冥、老祖兰儿等人拉着耶老问寒问暖。
寒生来到这个独眼年轻人面前,上下打量着说道:“真的是你,有良”
“是,俺是有良,”他心中一热,含泪说道,“请你救救二丫。”
“二丫?”
“她是俺未过门的媳妇。”
“跟我来。”寒生带着有良回到木屋里,将二丫放在床上,然后仔细的端详着,看看舌苔,手指切下三关,不由得眉头蹙起惊讶的说道:“她的脉象正常,怎么皮肤成了这个样子,而且还昏迷不醒?”
“听妮卡说,是‘尸蜕’。”有良告诉他。
寒生闻言不禁愕然,此刻兰儿等人也都进屋来了。
“‘尸蜕’,”寒生默默说道,“刘伯温在《尸衣经》中曾记载过,这是十八种尸变之外的另类罕见现象,有良,否告知二丫的身世,这一点甚为关键。”
有良点点头,从1975年河南驻马店发大水讲起,佘天庭寻找到溺死的孕妇剖腹取出婴儿,然后过胎到陕西耀县孙思邈的后人家里,以及十多年后掳走修炼噬嗑针等叙述了一遍,但却有意隐瞒了自己与其合体消除老阳之气反噬的过程,他不想什么都往外说。
众人听完发生在二丫身上匪夷所思的故事都不禁愕然,离开江湖与世隔绝这些年,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尘世中关于‘九魔一魇’的传说原来确有其事啊。”贾尸冥喃喃自语道。
“如此说,这个女孩儿竟然是只幼魇。”吴楚山人吃惊不已。
“有良,你原来心中一直放不下墨墨,如今怎么与二丫姑娘定亲了?”寒生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有良脸一红,支支吾吾未说出口。
“是因为她怀孕了么?”寒生问。
“什么!二丫怀孕了?”有良闻言大吃一惊。
寒生微微一笑,道:“是啊,她已经有了不足两个月的身孕。”
有良阴眼微红的望着寒生低声说:“自从遇见了她,俺才明白以前和妮子只不过是亲情,兄妹手足之情,二丫就不同了,是俺今生要厮守的人。”
寒生听罢如释重负,这孩子终于懂事儿了,于是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孩子,年幼时是很难分辨清楚这两种感情的,你现已成年并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如此甚好。你的眼睛怎么了?”
“俺”有良犹豫了一下,目光直视寒生恳切的说道,“不用管俺,二丫能治好吗?”
“以医治,不过需要出去采药。”
“你说要什么药,俺立刻去采。”
寒生摇摇头,说:“医治‘尸蜕’需要一味君药‘血灵芝’,也叫‘棺材菌’,惜谷中并无此物,需要到雨水充沛的中原南方去寻找。”
“‘棺材菌’?是一种蘑菇吗?”有良头次听说。
“顾名思义,‘棺材菌’就是生长在棺材里的菌子,其中最名贵且难得一见的就是‘血灵芝’。其色殷红如血,生成的条件极为苛刻,棺材不但材质要好,死者还得是介乎于七十三至八十四岁两道坎之间的男人,属于中毒身亡且全尸,入棺之前必须仍然还未断气儿,下葬后嘴里喷出最后一口血在棺材的天板上。除此之外,此人还须生前服用过多的人参,葬入土中后参气凝聚不散,日子久了,自会从棺中尸体的口中吐出肉质菌柄透过腐朽的天板在棺材头结菌。五年内,菌伞无形,至二十年才开伞,以后慢慢变硬,年代越久药效越强,最好是古墓里的‘血灵芝’,但凡五痨七伤之症服之立逾,千金难求啊。”寒生解释说。
“是二丫并非痨症啊。”有良疑惑道。
“‘五痨’者,一曰肺痨令人短气,面鼻肿胀不闻香臭;二曰肝痨面目褶皱,口苦目视不明;三曰心痨忽忽喜忘,口中生疮;四曰脾痨舌根苦直不能咽唾;五曰肾痨令人背难以俯仰,厥逆下冷,故名‘五痨’。肺、肝、心、脾、肾再加上形伤和志伤,是为‘七伤’,病人气极、血极、筋极、骨极、精极、疲极,故曰治之不易。”
有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寒生接着说道:“这‘尸蜕’乃是一种业力之症,大量的冤魂凝聚于二丫的体内不散,到其成年之时会在某一天突然爆发而产生另类尸变。此时五痨七伤同时集于一身导致昏迷不醒。若是机缘巧合,修炼得当便化险为夷并增加功力,若不然则命不久矣。虽然她的五腑六脏俱损,但却保持着正常的脉象,盖因是那些冤魂的灵气在维系着生命,由于他们都是溺死的魂魄,因此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类似水浸的肿胀和褶皱eads;。”
有良听完后默默无语,看来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血灵芝是无望了,他低头凝视着二丫憔悴苍老的面容,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寒生见有良伤心的样子,安慰道:“风后的鬼壶仍在谷中,以其强大的灵气保二丫之命,等找到血灵芝后便以彻底治愈。”
“那俺跟你一起去中原采药。”有良抬起独眼,目光坚决。
寒生点点头:“那就今夜出谷吧,二丫交给兰儿照顾你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