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娃娃顺着云默的视线方向看去,顿时就是一阵惊异。
距离云默身前大概两百步距离处,出现了一阵空间波动,接着凭空出现一座大山,高耸入云霄,险峻陡峭,怪石嶙峋,山间有模样怪异的凶兽在奔跑,高空有大小飞鸟在盘绕飞翔。
但若是稍微转换一下方向,从侧面看去,就会发现这这壮阔的画面,居然真的就只是一张“画”而已,薄薄的一层,比纸张还要细薄,几乎没有半点厚度。
如同是一张纤薄的,巨大的画,横亘在这天地之间,但这世界上,又没有任何画师,能够以天地为纸,画出这么大幅的画,还能完美的展现每一处细节。
一叶娃娃目瞪口呆。
而短暂惊异之后,这张横亘天地间的巨画,开始改变,视野由远拉近,一只只飞鸟越过视线,整座山峰如同迎面撞了过来,山上的嶙峋怪石,奔跑嚎叫的野兽,荒草间盛开的艳丽小花,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云默和一叶娃娃视线之中,然后被再次拉远,直至消失。
一叶娃娃和云默都有一种向山峰极速飞去的错觉。
很快,视野被拉到了山顶之上。
眼前的一幕,让一叶娃娃脑袋上那三片青叶都不安的战栗起来。
绕是心志坚定,道心稳固如云默,也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
山顶上有一片平坦区域,宽达数百丈,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虫子,撕咬着,蠕动着,嘶吼着,拼命往最中央拥挤而去。
一条巴掌大的虫子挤开了身前的一条长着十多条腿的甲虫,却被后者双螯钳断了脖子,多脚甲虫丢掉那虫子的尸体,更加疯狂的向中央爬去,但才爬了不到一丈距离,就被一只长着三角脑袋的大虫吞吐腹中。
密密麻麻的虫子向中央挤过去,如果云默之前遇到的那些细若发丝的虫蛊是一片湖,那此刻的这些虫子就是一片海,一片虫海!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光是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而在最中央处,有一个直径三丈的半透明球体,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那些虫子,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撞在那球体之上,发出一阵阵白烟,虫子痛苦的翻卷着身体,流出或是墨绿色或是白色或是黑色的粘稠液体,随后被球体之上的乳白色光芒消融。
虽然这些虫子碰到那球体上的乳白色光芒便会痛苦的死去,但这惨状依然挡不住其余的虫子,它们前仆后继,如同一个个陷入了疯狂的不要命的战士,扑向那期光芒之中,扑向那死亡的怀抱。
一叶娃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云默死死盯着那被无数虫子围困在中间的乳白色光球。
当一只三四丈长的、如同巨蟒般的虫子融化在乳白色光芒之后,终于能够看清楚那光球之中的景象。
一名面容绝美的女子盘腿坐在光球正中央,一袭紫衣勾勒出属于女性的柔美的曲线,三千青丝自然垂在肩上,如同黑色瀑布,女子双目紧紧闭着,秀眉紧锁,显然在承受着难以言状的痛苦。
那只如同巨蟒的虫子消失后,顿时又有更多的虫子涌了过去,将那道空隙填补。
那紫衣绝美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睛,美丽若天上的星辰,眼神中带着惊异,带着欣喜,带着思念,带着期许。
只是一瞬,只能看一眼。
涵了太对的感情,太多的东西。
只是这一眼,便让云默整个人都心神不宁,更是不安。
云默整个人气势骤然提升,如同一道惊鸿,飞向那山巅,撞向那光球。
当他眨眼间来到那女子身前时,伸出手,想要将那紫衣女子拉出来,但下一刻,如同平静湖面被顽童砸下一颗石子,一圈圈涟漪从他的手指前方生成,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紫衣女子的身体在涟漪中波动,无数虫子也在波动,整个山,整片天地,都在波动。
云默猛的缩回手,是一场画面,不知道是谁展示给他看的。
横亘在天地间的画面,不安的颤抖起来,然后就听轻微的咔的一声,碎裂成无数光斑。
“紫月!”
云默嘶吼一声。
那无数的光斑,渐渐向着中心处靠拢,缓缓汇聚在一起,凝成一面铜镜。
落在云默手中。
微微冰凉的感觉传来,云默细细摩挲着那块铜镜,仿佛还能感受到铜镜主人的体温。
从云默认识紫月开始,这块铜镜就一直被紫月带在身边。
云默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铜镜,却没想到它竟是一件真宝。
紫月被万虫围困,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云默下意识握紧手中铜镜,猛的转身,直勾勾的看向一叶娃娃。
见到云默快要吃人的眼神,一叶娃娃连忙说道,“九幽山,紫月姑娘被困的地方是九幽山!那里是蛊门的地盘!在南方,距离此地十万八千里。”
云默一把揪住一叶娃娃脑袋上的那三片叶子,向着南方飞掠而去。
函谷关大战,凶兽,血人,发狂的凡山河,隐匿的兽王,无数虫子,蛊……这一切,似乎都有着一丝联系,但将这些串联起来的线条是什么,云默却不得而知。
为何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苦心,为何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苦竹的命?要知道魔域强者为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淡,为了修炼,抛妻弃子的事情屡见不鲜,父子相残相杀也算不上新鲜事,父子关系都能如此淡漠,苦心为了一个多年未见的同胞弟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