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哭得最伤心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淡漠声音:“你想求顾依凝帮什么忙?不妨告诉我!”
哭声嘎然而止,安宁抬起泪眼,猛然回头,果然看到那个熟悉到令她刻骨铭心的颀长身影就立在她的身后。
房门紧闭,唯有窗子大开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从哪里进来的,这个家伙真有做贼的潜质!
她连忙擦了泪水,站起身,冷冷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楚钧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帅味十足。他看起来心情并不错,俊颜带着浅浅的笑,长身玉立在她的面前,微微抬高下巴。“我来看自己的老婆,不必经过谁同意吧!”
“当然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我们都要离婚了!”安宁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有几分认真几分赌气,反正她就是要让他明白她的立场和态度有多么坚决。“请你以后出入我的居所先征求我本人的同意,否则我还以为有贼进宅了!”
“刚才想求顾依凝做什么?只要不是跟我离婚,我都可以帮你!”楚钧脸上的笑维持得有些勉强,这个小女人执拗起来真让人恼火。她为什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顺水推舟呢!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来找她了,她还是这么强硬,真不可爱!
“不必麻烦!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离开吧!”安宁侧过脸,下了逐客令。
楚钧压下不悦的情况,尽量耐着性子哄道:“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下去吃饭!”
“不用,我吃过了!”安宁在撒谎。
“你撒谎,根本没有吃过!”楚钧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谎言,“安宁,你越来越不诚实了,开始跟老公说假话,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今天她可以为这点小事情撒谎,明天也许就会为其他的事情撒谎!这说明什么?她不再信任他了!
“好吧,就算我没吃过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安宁昂起头,冷冷地睨着他,毫不示弱。“楚钧,别以为你是谁的主宰,我并不欠你什么!”
安宁强硬的口气让楚钧微微一怔,她所说的不欠到底指什么?他凉凉地绽笑,慢慢靠近她。
男子高大的身躯和强大的气场给她造成无形的压迫力,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眼里闪过慌乱。“你别过来!”
楚钧停下脚步,双手插进了裤袋里,好整以暇地瞅着她,眯眸道:“你所说的不欠指的是钱吗?安宁,别以为你什么没拿就可以走得问心无愧!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不还给我就休想摆脱掉我!”
安宁不由睁大清眸,连声否认:“你胡说!离开你家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拿!我……”
“你拿走了这里面的东西!”楚钧抢前一步,把她抓到怀里,然后拉起她的纤手,让她摸向他的胸膛。
她的纤手紧贴着他铁硬的胸膛,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强壮火烫的心在砰然跳动。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不由感觉一阵心酸。
“你走的时候拿走了它,没有它你让我怎么活!”楚钧低下头,近距离的凝神,让她清析得看到他眼眸里的红血丝。有多久,他没有睡过一个安心安稳的觉了。“安宁,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说走就走,难道对我就没有半分留恋吗?”
无数的话语梗在喉间,安宁的眼圈又红了。她想扑进他的怀抱里放声大哭,抛掉所有的自尊、骄傲、任性、倔犟,做一回柔弱的小女人,让他继续疼惜她宠爱她。可是,假如她妥协,他们的关系又会打回原形。
他仍然是她的主宰,她仍然还是要接受他的强势霸道和自以为是!
狠心地把泪水给逼回眼眶里,安宁抽出了自己的手,倔犟地转过身,不肯正视他。
无疑她还在跟他赌气,楚钧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耐性来哄她。“老婆,别跟我赌气了!什么过不去的事情非要闹到离婚!苏苏的事情……我真得愧对于你,但也是没有办法!我亏欠她的太多了……”
底下的话他省略有,但是她应该能明白。
安宁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凉笑:“每次你做的事情都有理由,我只能被动的接受!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想一想,我也有思想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是摆设,不是木偶!”
“安宁,难道让你宽恕苏苏就那么困难吗?”楚钧也有些生气了,他那样高傲睥睨一切的男人,如此低声下气地来俯就她,她却仍然不依不饶,实在太……不懂事!“就算杀了苏苏,我们的孩子就可以回来吗?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我宽容一次,放过她!她的身体那么差,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安宁也生气了,她忿懑地嚷道:“你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跟我商量过了吗?你完全自做主张!我受够了你的大男子主义,离婚的决定并非赌气,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楚钧,我觉得我们俩真得不合适!”
她的心早已伤痕累累,也许根本就不该再找楚钧这样的男人。他的心太深,她摸不到,他的位置太高,她只能仰望,这样的婚姻对她来说是一种压力,而非幸福。跟他在一起,她太累了!
这次他可以自作主张地放掉苏苏,下次他也许就可能自作主张地做其他她毫不知情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她就像一只宠物,他可以对她千娇百宠,却并没有真正把她当妻子看待。
“不合适?!”楚钧危险地眯眸,再缓缓睁开,冷笑:“安宁,你不觉得到今天才说这三个字已经太晚了吗?”
安宁气结,已经晚了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