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比娅冷漠地点点头,提着裙子离去。
……
……
因为一直都在想着假面舞会的事情,从祭司院回欧奈罗宫时,我就走了一条不熟悉的道。七拐八拐后,终于承认自己又一次光荣的迷路了。
皇宫的园子虽然很多,但我差不多都已经认清了,可这个园子我对天发誓从没有见过。院门四周一片浓雾,能见度很低,只有一条七彩碎石路通向前方,朝前走了大约十米,就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从路的尽头传来。
我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
路的尽头是一座从未见过的灰白色宫殿。
穿梭在巨大的罗马柱之间,就像蚂蚁爬在五指山中。殿前那扇金色大门更是宏伟的有些离谱,但是当我把手放在殿门上,殿门却不费吹灰之力地自己打开了!
难道是我今天午餐吃多了菠菜,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大力水手了?
主殿没有人影,也没有鬼影,大理石地面和雪白的墙壁不沾一点灰尘,有淡淡的薄雾飘渺渗透在大殿的每个角落。而哭声是由侧后方的卧室传来,清晰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把东方西方古代近代各路大神的大名都默念了一遍后,才有勇气拿出蜗牛散步的状态一点一点朝卧室的方向挪去。
主殿和卧室间隔了一道泛着宝蓝色水波纹的屏障。
我好奇的用手碰了碰,原以为会像各类灵异故事描述的那样,瞬间被一股大力弹开。谁知,手指竟然轻松穿了去。我不信邪,用脚踢了踢,结果力度没把握好,踉跄了几步进了卧室。
偌大的卧室空无一人。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半圆弧形大床,床上洒满了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而大床旁有一个复合式梳妆台:化妆盒,首饰盒,镶满钻石的水银镜整齐码放在台面上。高挑的落地窗两旁立着十几根罗马柱,柱子顶端都搁了足球那么大颗的夜明珠,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水蓝色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副巨大的壁画:画中的男子有蓝绿色的长发和瞳仁,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狂傲霸气浑然天成。可偏偏他的坐姿又是那么恣意慵懒,一手随意搭在椅背上,一手有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颚,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在王座上睡着也是一件能被人原谅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底,我对画像上的人有一股莫名的排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从窗幔后面走了出来……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跌坐在地上。而那个人影已经来到我面前——是个身穿白色长纱裙的女人,她双手撑着膝盖,俯身打量我。滑落的碎发后面,那张脸足以让天下雄性生物窒息:金色的卷发长至膝盖,紫罗兰色的双眸如雾迷离,像是走丢在森林中的精灵,又像是不小心掉落人间的天使。我想任何一个男人在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都会萌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即使我也不能免俗。
太过美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的恐惧感降低。
我站起来,还没开口讲话,她就忽然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再也不干涉你的事情,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肯让我陪在你身边……”
老天,这是个什么状况,她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还没等我解释,那个女人却又大力把我推开,指着我的鼻子歇斯底里尖叫:“你不能跟珀罗普斯在一起,他是灾难,他会给亚特兰蒂斯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你赶紧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不要接近他,千万不要接近他,不要不要不要!!!!”
乍然听见“珀罗普斯”这个名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错愕的瞬间,女人朝我扑了过来,指甲陷入我的皮肉:“你必须听我的,离他越远越好。你不能爱他,不然那将是亚特兰蒂斯的灾难,是这个世界的灾难!这是泰坦族的诅咒,神王的子孙不能和海神的子孙结合,否则整个世界就会因此而毁灭,哈哈哈,毁灭,彻底毁灭!”
原来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我推开她,胳膊被她的指甲刮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也顾不上疼痛,撒丫子就开跑。
疯女人在我身后放声哭泣:“为什么你回来了还要离开?你说过你爱我,难道都是谎言吗?我为你抛弃了父母,抛弃了孩子,抛弃了生命中的一切,为什么你还不肯回到我身边?为什么你爱的是他而不是我,为什么……”
她叫喊的撕心裂肺,我也不敢回头,以博尔特连夺三金的架势冲出了院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雾气散去,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个女人的呼喊,直到撞在一个人身上。
我捂着鼻子抬头一看,是亚特拉斯。
我愣住了,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傻了似的回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亚特拉斯锁紧眉头,指向我身后:“我是问你是怎么进入雾园的?”
我扶着膝盖大喘气:“走进去的。“
亚特拉斯看着我的手臂:“你受伤了?”
他掏出手绢递给我,我忽然想起从前胳膊受了伤,他亲自喂我吃饭,还嫌我啰嗦……不知为什么,鼻根有点酸。我礼貌地接过手绢,擦干净伤口渗出的血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是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