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歌的小脸儿一瞬煞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眼睑流了下来,流到唇角,她轻轻一抿,是苦涩的,是咸腥的,无力的闭上眼睛,双腿撑不住全身的力气猛然跪在地上,身子弯成了虾米。=
“好痛”念清歌的小手擎在空中去抓崔嬷嬷的手。
“小主,小主”崔嬷嬷惊吓的不能自我,跪在地上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当念清歌再次醒来时,阁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墨灰的天空上浮着几颗闪烁的星星,她疲倦的抖动着如千斤重的睫毛,睁开眼睛,崔嬷嬷焦灼的容颜首先映入自己的眼中,她安心的一笑,声音沙哑疲惫:“崔嬷嬷”
趴在塌沿儿上的崔嬷嬷一听动静,急忙爬了起来见念清歌醒来,高兴的不得了:“小主醒了,是不是口渴了?”
“等一下”念清歌唤住她,捉住她的手,眼底是满满的担忧,她巴巴的看着崔嬷嬷,小手抚在小腹上,害怕地问:“孩子”
崔嬷嬷朝她一笑:“小主放心,孩子还在,方才我找老乡来看过了,小主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才会肚子痛的。”
听到这儿,念清歌安心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小主”崔嬷嬷吞吞吐吐的犹豫。
“怎么了?”念清歌疑惑的问。
崔嬷嬷斟酌了一番,道:“方才德公公前来说是让小主参见今夜的宫廷晚宴。”
“宫廷晚宴?”念清歌有些惊愕:“近日宫中也没有什么盛大的日子为何要举办晚宴呢?”
崔嬷嬷来回闪烁的眸子让念清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心猛然凉了半截,低垂着眼睛,唇瓣儿一开一合,声音淡漠:“是为了庆祝离贵妃的龙嗣吧。”
“小主若是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的。”崔嬷嬷不想正面回答念清歌的话,她急急地说:“奴婢奴婢就说小主的身子不爽利。”
“不用了。”念清歌声音平平,一丝丝波澜也提不起来,小手抓着塌沿儿爬了起来,她拢了拢自己的发丝:“若是我不去,她们想来又该说我是嫉妒心作祟了,我不想有那么多事,罢了,还是去吧。”
“奴婢为小主梳妆更衣。”崔嬷嬷扶着念清歌来到了妆奁前。
雕花的铜镜内,念清歌有些泛白的小脸儿融在了镜中,拨开额前细碎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杏仁的大眼睛总是湿漉漉的,精致的小瑶鼻,如花瓣儿的香唇,她的指尖抚过自己消瘦的轮廓,话语轻的如蒲公英:“不必浓妆艳抹,莫要让她们说我抢了离贵妃的风头。”
“好。”崔嬷嬷心疼的应着。
懒起画峨眉,浓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粉白染晕的醮纱长裙拂在了念清歌曼妙的曲线上,淡白色的丝带将她纤细的腰肢束起,不盈一握的小腰惹人怜爱,纤细的手腕挽着一块儿玉镯子,摇摇晃晃,恍若能掉下来,她心里一烦,干脆将镯子脱了下来扔到了妆奁上。
细碎的流苏插在整齐的发髻上,映衬着她仙气十足。
秋,真的要来了。
踏出琉璃殿,一股子清凉的秋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前一天的雨水的香气,泥土的味道清新怡人,单薄的大氅披在念清歌瘦小的身上,在地面上拖出了一道绚丽。
宫廷晚宴十分热闹。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朝歌夜弦,珍馐美味。
橘色的烛光形成了一条炫目的河流流淌在晚宴上,离漾一袭明黄色的龙踩腾云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右边是一袭凤尾服的皇后,她端庄的面容上凝着不大自然的微笑,眼底是黯淡的神情,但是她却依然表现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
念清歌望着她都替她感觉到累。
恍若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在注视着她,循着视线望去,离漾的左边坐着的正是满面*的离贵妃。
她早已不同于往日了。
犹记得当初,离妃总是着着白色的长裙,性子淡淡的油走在宫中,虽然那时是她装出来的,最起码表面上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但是现在呵
心脏是靠近左边的,而她恰巧坐在离漾的左边,宽大的蝴蝶袖袍遮住了自己的手臂,但是也不难看出她正在亲昵的挽着离漾的胳膊,尤其是在看到念清歌时挽的更紧了,恍若在故意做给她看。
她淡淡的一笑:忽然觉得离贵妃的做法十分无聊和幼稚。
离贵妃果真是今夜的正主,她一袭妖艳的红裙,眼尾处勾着长长的凤尾线,面容化的是高傲的贵妃妆,红色的唇瓣儿如鲜血一样滴在她的唇上,看起来和她清秀的面容十分不搭调。
她一点也不适合红色,念清歌暗自思忖。
忽而想起静竹公主了,她总是喜欢穿着火红色的长裙,欢快如燕子穿梭过御花园,她是那么的美,如一个红色的精灵。
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婉贵嫔妹妹来了”倏而,耳畔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循声望去。
竟然是高高在上而坐的离贵妃,她如春风的笑意在念清歌眼里十分的虚伪,仿佛在向她炫耀,离漾的视线也跟了过去落在念清歌的身上。
二人的视线如火花撞在了一起。
纠缠不清,情愫复杂,离漾和水若离交叠的手臂如此刺目,睫毛微抖,念清歌朝他们一拂身子:“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离贵妃。”
“起来吧。”离漾沉凝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离贵妃开玩笑的话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