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辰逸终于也忍不住那颤心肝的酸涩将嘴里含的那些吐了出来,而后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声音沉凝:“有时候,人就像方才本王吃这酸果子一样,酸可以装作不酸,不甜可以装作甜。”
意味深长的话让念清歌怔愣一下:“王爷想说什么?”
“本王想说,你的痛本王懂,若是伤心说给本王听,说是想哭在本王怀里哭,不要压抑着自己,也不要”说着,离辰逸抬手将念清歌纤细的手抓了过来擎在眼前,白希的手腕上是一排排深入的齿痕,有些地方都已红肿青紫,他冷冷的凝着她:“自己自虐有用么?”
念清歌有些窘迫的垂下头,挣扎着摆脱着自己的手腕:“王爷你放开我,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离辰逸怒吼:“念清歌,你这样只会让本王瞧不起你,除了会伤害自己,伤害本王,你还会做什么!”
“敢问王爷,我怎么伤害你了。”念清歌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她凝着离辰逸怒气的眸子。
离辰逸死死的攥着她,声音若冰:“你伤害自己就等于伤害本王,你伤害自己本王就会心痛,你明白了?明不明白?”
她怔愣的凝着离辰逸眼底的红血丝。
“你到底明不明白?”离辰逸怒吼。
夜,寂静。
离辰逸嘶吼的存留的回声辗转的萦绕在空中,缓缓,念清歌那低低的啜泣声传来,紧接着,那啜泣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的心追随着她的心情起伏而起伏,展开手臂将念清歌揽在自己怀里,大掌安抚着她的后背,暴怒的声音渐渐消弭,变的柔和沉哑:“哭吧,哭吧,哭过以后,以后就不许哭了。”
念清歌在离辰逸怀里放肆的痛哭,将积压已久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
离云鹤在边疆忙完了边疆王的丧事后便匆匆赶回了中原。
现在,江山大事比儿女情长更为重要。
宫中。
朝廷颇为混乱,离辰逸手中也掌握着一些兵权,况且都是离辰逸私下培养的忠心耿耿的将士。
离辰逸不在,离王府杂乱不堪,他手下的将士们齐心赫赫的一心等着离辰逸归来。
暗中寻找他们的人迟迟没有任何音讯。
离漾焦躁不已,每日龙颜大怒,玄朝殿的宫人们不敢靠近他,他眉目紧拧:“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忧愁的思绪隐在眉宇间,离漾紧紧握着拳头,幽深的眸子染着袅袅的烟雾,薄唇紧抿,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待朕抓到你们,定要重重的严惩!”
结实的脚步声塌过殿门,一袭白色长袍出现在离漾眼底:“臣弟参见皇兄。”
“你回来了。”离漾声音漠漠。
“皇兄,别说气话了,若是婉贵嫔在外出了危险,皇兄还会想着严惩她么?”离云鹤将离漾方才的气话如数听到了耳内。
“呵——”听闻,离漾寡淡冷嘲的笑容溢在唇边:“她能有什么危险,身边有个离亲王保护。”
酸溜溜的话让离云鹤哭笑不得:“皇兄,爱一个人勇于承认没有什么丢脸的,若是有一日,当你失去了这个人,那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追随着离漾那淡然漠黑的龙眸。
缓缓的。
似是一股冷流悄悄的席卷进他的瞳孔。
那黑曜的瞳孔从冷漠到灼热,到深凹,到忧伤,到慌乱,再缓缓的用沉着冷静来掩饰着自己方才复杂的,变幻莫测的情愫。
但是这细微的情愫全被离云鹤收入眼底。
他笃定的。
只要爱,就说明他还有人性。
他默不作声,幽幽的凝着那在空中浮着的袅雾。
离云鹤知道他在思考,迈着步子来到他跟前儿,凝着他紧绷的侧颜,他声音沉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兄,若你不是皇上,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儿,婉贵嫔不是妃子,不是将军之女,她离开了你,你会怎样做呢?”
翻江倒海的一番话让离漾的龙眸彻底一震,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胸膛,恍若被根根锋利的针一下下的刺着,那种细微的疼痛难以言喻。
他总是觉得和念清歌似曾相识,但,却又描绘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弄得他每天心烦意乱的。
当他知道念清歌被救走时,心中怒火交加,恨不得将她斩首示众。
但是,当他的生活中彻底失去她时,那种心被一瞬掏空的感觉却又致命的侵蚀着他。
离漾。
不是不在乎么。
离漾。
不是无所谓么。
为何现在却如此心痛,如此不安。
离漾的沉默不语却让离云鹤笃定了他心底的那份情,他将前些日子调查的事情对离漾淡淡挑明:“皇兄,那日在牢中的事臣弟侧面调查了一番,离贵妃当时带着山梅等婢女在牢中拦截婉贵嫔,但,婉贵嫔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离贵妃尊贵无比,宫人定是会护着她的,婉贵嫔又怎会轻而易举的伤害到离贵妃呢。”
离漾静静的听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却轻轻的将那些话听到了心里面去。
当时,他只顾着离贵妃腹中的子嗣,却将很多事情忽略了。
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缜密,心中敲起了自己的主心骨。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着那燃燃的灯芯儿,脑海里,念清歌的容貌总是淬不及防的闯入,搅乱他的心,而后又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