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沉吟了片刻,索性行至窗边,将窗户推开,斜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她的青丝,她微微仰着头,“野有蔓草。”
“好。”莫悠尘想来她是极爱的,便坐直身子吹了起来。
玉汝恒静静地听着,这一刻,似乎回到了当年的情形,她突然觉得,其实当年的自己很幸福,有深爱的人,有知己两三人,虽然身上有着无法割舍的责任,可是,她也是肆意洒脱的,不过是自己将自己困住罢了,如今,她更应该为自己而活。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玉汝恒声音悦耳婉转,只是顺着那曲子吟出,直至一曲终了,玉汝恒迎着清风吐了口气,转眸便看见莫悠尘将埙收起,嘴角挂着一贯的浅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低头浅笑,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行至他的面前,弯腰盯着他看着,“莫悠尘,你好好歇着吧。”
“好。”莫悠尘只是觉得适才的那一幕太过于熟悉,曾几何,黎嫣斜倚凭栏处,一身绛色广袖流仙裙,发髻高高挽起,展开双臂仰头望月的画面,如仙子下凡,带着独有的清冷孤傲,那一刻,不知迷醉了多少的人,只是她并不知。
而如今的玉汝恒依旧是那般,可是独独多了几分的暖意,依旧是一个人,却也不是一人。
莫悠尘淡淡地敛眸,他迷恋的是那曾经的黎嫣,还是如今的玉汝恒呢?又或者是……他不愿再往下想,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玉汝恒转身离开屋子,径自行至侧房,这是专门给江铭珏僻出的临时药庐,里面都是他这几日寻到的名贵药材,月色如水,皎洁清冷,银光洒在他的身上,放佛镀上了一层绵延的柔光,玉汝恒抬步上前,自身后抱着他,将脸颊靠在他的后背上,只觉得甚是安心。
江铭珏只是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未停,而玉汝恒只是这样靠着,直至许久之后,江铭珏才松了口气,转身看着她,“你不陪着莫公子?”
玉汝恒双手环着他的腰际,仰头看着他,“他歇着了。”
“哦。”江铭珏低声应道,粉嫩地脸庞带着少有的严肃,想来是刚刚配药还未回过神来。
玉汝恒抽出丝帕擦着他额角的冷汗,低头看着他手上沾染着的药沫,拽着他的衣袖向前走去。
江铭珏抬起双手放入铜盆内净手,玉汝恒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视而笑,不一会,便听见外面传来禀报声,听雨脸上带着几分地焦急。
“找到了?”玉汝恒冷声道。
“是。”听雨垂首道,“不过她……”
“如何?”玉汝恒见听雨脸上带着几分地难色。
“主子,您还是过去看看。”听雨想来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玉汝恒微微点头,便与江铭珏一同出去,听雨引路,不一会便在后院的杂房内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人,整个屋子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躺在床板上的人身着着破烂地衣衫,那露出的一截手臂看着甚是恐怖,上面的肌肤似是已经腐烂,大有蔓延之势。
玉汝恒双眸一暗,江铭珏连忙抽出两块白布递给玉汝恒,“戴上。”
玉汝恒知晓江铭珏意思,怕是她所中的毒会传染,故而命令听雨退出,而后戴着白布,江铭珏手上也带着手套,蒙着白布,二人上前,他看着无双那一双美眸,此刻正看着他,只是低声乞求着,“救救我!”
江铭珏只是默不作声地检查着,拿出匕首,将她身上的腐肉割了下来,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接着带着玉汝恒一同踏出了屋子。
听雨候在屋外,玉汝恒冷声道,“好好看守,不许靠近,你将带着她前来的那几人都安排下去,尽快地消毒。”
“是。”听雨领命,随即便前去传令。
玉汝恒看向江铭珏,“如何?”
“她……无药可救。”江铭珏摇头。
“那莫悠尘呢?”玉汝恒连忙问道。
“姑且一试。”江铭珏低声道,“不过我只有五成的把握。”
玉汝恒眸光一冷,“即便有一成都要试试。”
“恩。”江铭珏点头,随即便抬步向外走去。
玉汝恒转身重新入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无双,昔日的第一美人,如今却浑身腐烂,而且是作茧自缚,她对于无双并未有任何的可怜之心,“是温新柔?”
无双看向玉汝恒,扬声一笑,“就是那个贱人。”
玉汝恒垂眸,低声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她偷学了我教内最至高无上的武功,如今的练毒之术更是在我之上,她表面上是让我试毒,实则是在暗中置我于死地,此毒是她偷偷地放在我练毒之物上,我无双自恃聪明,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无双冷笑道。
“你难道要让莫悠尘陪葬?”玉汝恒眸光射出冷冽地寒意。
无双扬声一笑,却听出了凄苦,“我委身与黎荇也不过是想寻一个栖身之地,未料到所托非人,至于莫悠尘,我自知今生无法配他,那日是黎绯引我前去,我未料到……所以我逃了出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玉汝恒,你小心温新柔跟黎绯,这二人狼狈为奸,黎荇如今不过是个傀儡,温新柔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申屠凌的。”
玉汝恒正要说什么,便看见无双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