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染笑吟吟地牵着玉汝恒的手回到营帐,便看见子伯在看这几日传来的奏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玉汝恒见他正翻阅着一本奏折,她笑着上前,“可是发现了什么?”

“恩。”子伯点头,“是赵勋传来的。”

“两运总督?”玉汝恒已经行至他的身侧自他的手中拿过奏折,待看罢之后看向他,“此事你认为该如何?”

“既然隐患还未清除干净,势必要彻底地清除才是。”子伯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却透着冷沉。

玉汝恒认同地点头,“我总觉得此事另有玄机。”

“玄机?”子伯看着玉汝恒不解地问道。

“恩。”玉汝恒点头,“墨离刚从南边回来,这还不到半月便出现隐患,这其中难道没有其他的缘故?”

子伯沉吟片刻,抬眸看着她,“不如等他回来之后细问一番再做决定。”

“如此也好。”玉汝恒点头,随即便见千瑾辰入内。

“少主,黎显传来了消息。”千瑾辰双手将密函呈上。

玉汝恒抬手接过,过了片刻,她随即将密函递给子伯,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划过书案,袖袍浮动,一时间营帐内变得寂静无声。

黎穆染抬眸注视着她,见她面色凝重,又看向子伯神色也有异样,他索性起身自子伯手中拿过密函,待看罢之后,蹙眉凝思。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玉汝恒抬眸看向子伯与黎穆染,“你二人有何想法?”

子伯与黎穆染对视了一眼,他随即说道,“速战速决。”

黎穆染随即应道,“子伯说的不错。”

玉汝恒笑着说道,“不过阿曼始终还是顾念着阿善王子的安危。”

“倘若再拖延下去的话,阿善王子必死无疑。”子伯看向玉汝恒说道。

“恩。”玉汝恒点头,随即便前去写下密函,让千瑾辰速速传去。

如此又过了一日,司徒墨离与江铭珏深夜时赶了回来。

江铭珏抬眸看着她,双眸带着些许的阴郁,她转眸看向司徒墨离,见他神色如常,还冲着她眨了眨双眸。

“怎么了?”玉汝恒看着江铭珏低声问道。

“没什么。”江铭珏摇头,随即便转身前往的衣柜旁。

玉汝恒看向司徒墨离,“他这是?”

“解铃还须系铃人。”司徒墨离摊开双手,显然一副爱莫能助地神情,随即看向子伯,“去喝一杯如何?”

“我正有此意。”子伯欣然应道。

黎穆染也随即附和道,“怎得只唤他,不唤我呢?”

司徒墨离放声一笑,挑眉道,“同去。”

玉汝恒见这三人便如此出了营帐,转眸看着江铭珏步入绣屏后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抬步走了出来,抬眸看着她,“怎得都走了?”

玉汝恒双手环胸,歪头斜睨着他,“你这又是怎么了?”

江铭珏微微垂眸,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缓步行至她的面前突然将她抱入怀中,不言不语。

玉汝恒不再多问,只是抬起双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如此静静地相拥着,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叹息,亦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她只是任由着他如此发泄着。

过了许久之后,江铭珏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松开,“我没事。”

“没事?”玉汝恒抬眸注视着他的双眸,那清澈的眸子似是闪过泪光,她只觉得心在揪痛着,她低头却看见他的手指竟然有伤,她细长的双眸微眯,将他的右手抓了起来,“这是什么?”

江铭珏依旧沉默不语,玉汝恒见他一声不吭,双眸闪过一抹冷厉,“不说是吗?”

“我没事。”重复着这三个字,显然他不愿意提及。

玉汝恒知晓他心里存着事情,却不知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去责怪他,却又心生不忍,只是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指,掌心一片冰凉,没有以往那淡淡地温柔,她依旧牵着他,他就像是只温顺的小狗跟在她的身后,一前一后缓缓地走着。

玉汝恒拿过药箱,随即坐在方榻上,面对面,她打开药箱,将里面的玉凝膏拿了出来,轻轻地涂抹在他的手指上,五指的关节都擦破了皮,她翻过他的掌心,上面有指甲潜入掌心的印痕,她低头亲吻着。

江铭珏的手微微地一缩,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随即缓缓地垂下眸子。

玉汝恒见他如此,亦是抽出锦帕抱在他的手指上,抬眸看着他,“现在想做什么?”

江铭珏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乏了。”

玉汝恒笑着起身,二人行至床榻旁,她抬手解着他的腰带,衣袍,只剩下里面穿着的单衣,她随即脱下自己的衣袍,二人平躺在床榻上,他并未将她揽入怀中,而她并未靠在他的怀里。

二人保持着沉默,不知过了多久,玉汝恒侧着身子看着他缓缓地合起双眸,眼角湿润,她缓缓地靠上前去,江铭珏蜷缩着身子像个无助地孩子靠在她的怀中,无声地哭泣,压抑的哭声,他是在压制着内心的痛苦。

玉汝恒不知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何会哭的如此伤心,她只觉得眼前的他像是脆弱的瓷器,她生怕将他会碎裂。

司徒墨离、子伯、黎穆染三人此刻端坐与营帐内的方榻上,中间摆放矮几,三人先是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子伯看向司徒墨离,低声道,“江兄这是怎么了?”

司徒墨离漆黑的双眸微动,“伤心人罢了。”

“倒是极少看见他如此。”黎穆染在一旁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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