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孩子,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同样的道理,最危险的时刻,恰恰是最安全的时刻。

谁会想到,有警察在罪案现场调查的时候,还有人敢非法闯入呢?

所以,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只要你相信,自己不会被发现,就一定不会被发现。

只要你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就一定能成功。”妈妈在我耳边低声絮语。

是的,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身畔的老树,叶子都掉落得差不多了,伸着死尸般的灰褐色手臂和泛黄的手指,直直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我一跛一跛地走着,向着我的目标。鞋子与浮着水光的碎石子地面接触,发出啪嗒啪嗒的水渍声。

不需要顾虑,这声音完全湮没在更加响亮的落雨声里。

在这枯败凋零的树木中穿行,就像走在荒芜死寂的墓园,没有鸟鸣虫啼,什么都没有。

好像世间只剩下我一个活物,令我由衷地感到安心和兴奋。

透过树木枝桠间的空隙,我觑视着那栋古色古香的小楼,它优雅地伫立在视野里。

在连续被雨水洗涤了好几个小时后,色泽分外的光鲜。

一楼的厨房里,人影憧憧。

和我预计中的一样,警察和夙家的人,都聚在了那里。

穿过树木间的夹道,又穿过点缀着灌木的草坪,眼前变得豁然开朗,是铺着青石板的空地,空地正中央,就是目标中的小楼。

我加快了速度——嗯,因为身体原因,也快不了多少的。

如同许多独栋小楼一样,它也设有外置楼梯,就在小楼的左侧。

一跛一跛地走到楼梯口,停下,抻着脖子往楼前瞄了一眼,我看见那儿停了一辆警车。

警灯正无声地闪烁着,蓝红色光束拖曳在雨雾中,显得迷离而悠长。

车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深深喘息了一会儿。

我知道,接下来的行程会很危险。

从厨房的窗口,能清楚地看到一楼和二楼之间的一段楼梯,如果走到一半,恰好有人朝窗外瞟一眼,我就会被发现的。

我要赌的,是自己的运气和欧宇辰的。

十五年前,命运之神站在了欧宇辰那边,所以夕夕死掉了。

十五年后,它又会青睐谁呢?

我再次打量厨房里面:一、二、三……夙家的五口人都在,另外,还有三名警察。

他们一窝蜂地聚在餐桌旁,显然,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具小小的尸体上。

很好,看样子一个也不少。

我大大松了口气,他们果然都被那具婴儿尸体引入厨房了。

目前为止,算是一切顺利。

小心翼翼踏上之字形楼梯,我努力不发出声音。

不需要担心留下鞋印的问题,雨水会把一切都冲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像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楼梯是金属质地的,每一级台阶,都浮雕着精美的图案。

两侧的扶手、栏杆,则别具匠心地雕琢成花朵跟藤蔓的形状,交错、缠绕、攀附,盘桓而上。

雕工非常考究,连叶子的脉络都纤毫毕现。

冷硬的金属,经过能工巧匠的妙手,竟给人以柔软绵延的感觉。

听说,这栋小楼,是欧宇辰十五六岁时设计的。

纵使心里再不服气,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小才华,就这样死掉了,未免有点可惜。

不过,我不会因此放他条生路的。

就像当初,他们也不曾给过我们一丝一毫的怜悯。

事实证明,这次命运之神的确没有站在他那一边。

没有人看向窗口,所以我平安、顺利地走到了二楼楼梯的尽头。

面前是一扇挺漂亮的防盗门,推了一下没推开,锁上了。

幸好不是复杂的ic卡门锁,只是普通的暗锁。

跟羸弱的身体相比,我的头脑和手指要灵活多了。

用螺丝起子,我顺利地撬开锁,轻轻推开门。

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摆着几盆修剪得很漂亮的盆栽。

走廊右手边是一溜落地窗,左手边,是几间从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房间。

合拢伞,把它立在防盗门外侧,我慢腾腾走到第一个房间门口。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握住门把手,轻轻扭开。

借着走廊和窗户透进去的黯淡光线,我环顾室内。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中式卧房,目测大概有二、三十平方米。

白底天花板,圆弧形吸顶吊灯。天花板上勾勒出淡银色的花纹,看起来挺眼熟的,不过我不太了解这些东西,所以也不清楚画的究竟是什么图案。

和许多卧室的格局一样,门口正对着窗户,窗下是张黄花梨的雕花木床。

床头挂着幅泼墨山水画:远山如黛,黛青色的山间,缭绕着袅袅白云。

近处是古树森森,绿叶掩映中,露出糜黄的茅屋一角。

屋前有梳着两个抓髻的牧童,正横吹着笛子,骑牛归来。

再近处,是碧水横波,小桥横陈。

桥畔,开着大簇大簇粉白的、黄白的花。

整幅画面,用复笔重色,雅致而不失端丽,大气而不失娴静。

没有签名,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的作品。

挨着木床,依次是床头柜、书桌、计算机桌、书橱、衣橱……最引人瞩目的,是衣橱旁边的陈列柜。

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模型,每一个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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