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养明白齐王动了一些小心思,毕竟在别人看来,自己完全可以纳妾,谁也不知阿九下一次能不能保住孩子。
他年岁不小了,属下们也盼着他能有子嗣。
“除了阿九外,我谁都不要。谁都不行。”
齐王讪讪尴尬的摸了摸额头,“我就是问一问,没旁的意思,为你着急。也怕你师父他们惦记着,幽云二州可以离开我,却离不得你,辅佐我的人大多都更怕你。”
越说越觉得自己没用。
“没有义父就没我,他们只是惧怕我。却佩服义父。”陆天养由衷地说道:“恐惧无法让他们一直追随,对您的敬佩爱戴却可让他们舍生忘死,不是您在我背后撑着,关爱信任我,我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他们绝不会全心辅佐我。”
“您给我许多,阿九是我找到能让静下心来的人,也是唯一能让在意的人,我早就答应过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多余的人插足我们之间。”
“您能对我比亲生儿子还好,我也能做到。我的儿子只能是阿九生的,别人都不行。”
“好了,好了。”
齐王瞪大眼睛,“别说这些丧气话,阿九的身边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用都没有?下一次一定能太太平平的,第一次有喜总是没经验。”
义子表明立场,齐王便歇了那些自己也不怎么喜欢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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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府乱成一团, 陆江头发散乱,衣襟歪斜。腰间的玉佩等饰品早就不知去向,衣扣生生被扯下两颗,俊脸上红肿一片,认真分辨能看出巴掌印记。
昭华郡主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额头汗水淋淋,指着陆江道:“我为你掏心掏肺,拼死护住你的家人,你……真真是对得起我。”
客厅的地上凌乱,瓷器碎片,纸屑遍布。被踹倒的椅子横斜,犹如被狂风暴袭击过一般。
一旁陆太夫人晕过去,又被唤醒,唤醒又因方才昭华郡主和成国公上演全武行又晕过去了。
如今正她正被人搀扶着,不是昭华郡主让人堵住了客厅门,她早就躲开了。
陆凌风不知所措,只能躲在角落里。莫昕卿同样被昭华郡主动手打陆江吓了一跳,从不知昭华郡主有这样好的身手,进门什么都不说直接扇了陆江三记耳光……当然陆江不敢反抗。
莫昕卿眼珠转了转,仗着往日昭华郡主的疼爱,慢慢的凑上去,“母亲,是不是误会了国公爷?”
“哈哈。”
昭华郡主笑声悲凉,听着极是渗人,脸上满是泪水,“我也希望是误会,希望是阿九冤枉陷害陆江,可是证据确凿……我竟然跟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过了这么多年!”
从怀里掏出供词,昭华郡主直接甩到陆江脸上,“你做得事情,我难以启齿,陆江,哪怕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别人,但从没想过你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若是当年我没冲杀出来,落入匪徒之手定会沦为他们的玩物。”
“啊,我忘了,当时我还怀着凌风。”
昭华郡主悲凉的目光落在墙角处的陆凌风身上,“儿子,你亲爹恨不得我们死。”
“母亲。”
陆凌风冲过来,直挺挺的跪在昭华郡主面前,痛哭道:“我,我只要娘亲。”
“风儿。”昭华郡主眼圈红红的,抬手摸了摸陆凌风俊美的面容,“我和你爹是过不了了,你跟着我也好,省得你爹把你教得同他一样。”
昭华目光略有迟疑,眼前总是浮现着陆天养的影子,他……儿时自己偷偷的见过他,每一次见他事后都会头疼,越发的恨着他。
一个粉雕玉琢,机灵乖巧的孩子被关在院子里当小猫小狗似的养着,只为了采他的血和骨髓供养体质不好的陆凌风。
以前她从不自觉的自己心狠,凌风是她亲生骨肉,能让儿子活下去,她不在意碍眼的庶子是生是死。
今日,她见到抱着阿九的陆天养,不知怎么心很疼,被他那双冰冷,宛若阎王一般的眼睛看着,昭华除了恐惧外,更得是茫然。
她才会着急向陆天养解释,阿九小产不是她害的。
是怕陆天养报复?
陆天养本事再大想要动她也是很难的。
“娘。”
陆凌风低头不敢同昭华郡主对视,跪爬了两步,抱住昭华郡主的大腿,“别抛下儿子。”
藏在手心里的针借此刺入昭华郡主的腿中,昭华郡主眼前一黑,昏昏欲睡,陆凌风连忙扶住她,“娘累了,我扶着您想歇息。”
“不……”昭华郡主想推开近在咫尺的儿子,手却没了力气,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着看清楚眼前的儿子,眼前的一切,“来人。”
声音很低,守在门口的人听不见。
陆凌风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我没有办法,娘,我会保护您的,一切等您醒过来再说。”
半扶着半抱着昭华郡主,陆凌风向门口走,“你们闪开,我送母亲回去。”
守着客厅门的人是昭华郡主的陪嫁,晓得郡主对陆凌风如珠似宝,往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让开,可今日……郡主突然晕了,有点不对劲。
“闪开!”陆凌风语气更加严厉,“叫太医来,耽搁我娘的病,我剥了你们的皮。”
陆凌风眼角的余光扫过莫昕卿,“还不来扶着娘?”
莫昕卿没看到方才陆凌风的动作,可也知道昭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