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黑衣人逃走后,裴元诤骑着他的雪花骢,晃晃悠悠地溜达到了昏迷的言大人身边,但并没有下马,而是俯身朝言大人的亲信关心地问道。
“言大人的伤势如何?”
那清雅俊脸上的关切之情很是真挚,真挚地让人都快热泪盈眶了。
“我家大人重伤,恐怕要找大夫尽快医治。”言大人的亲信用力捂住自家大人那流血不止的胸口,急切地跟裴元诤说道。
“宰相大人,可否让奴才带我家大人去前面的镇上找大夫?”
“去吧,言大人的伤势要紧。”裴元诤并没有反对,而是直起身朝那个亲信点了点头,清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本相带着粮草先行了,若言大人的伤势有所好转,敬请他快点赶上来,不然这玩忽职守的罪名,本相可替他承担不起。”
说完,裴元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策马扬鞭先上路了。
这次不过是给言大人一个教训,让他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若言大人还敢与自己对着干,他的这条老命便不能留了。
言大人的亲信马上把言大人搬到了马背上,策马去了另一个方向,与裴元诤押送粮草的队伍背道而驰。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顺风顺水,裴元诤很轻易地到达了边疆,圆满完成了任务。
“侯爷,从京城押运来的粮草已经送到,宰相大人在帐外要求见您。”
温衍正在军帐内看军事布防图看得正认真,突闻自己的手下来禀告,俊脸上的表情不禁怔了怔,马上把军事布防图收了起来,冷着脸大步走出了帐外。
裴元诤?他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吗?
走出帐外,温衍果然见到了一身白衣的裴元诤,与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军营是那么格格不入。
他最讨厌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永远穿一身白衣到处晃荡了!
“你怎么还没死,裴元诤?”温衍大步走过去,细长的狐狸眼里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之色。
他巴不得裴元诤干脆在昏迷中去阎王了,也省得如今晃荡到他的眼前惹得他心烦!
“你半年多未归公主府了,本相借此机会替九儿来看看你,见你安然无恙,本相也放心了。”裴元诤负手立在温衍的面前,含笑地看着一身戎装的他,清浅的话语里藏着淡淡的惆怅。
温衍的脸色因裴元诤的这番话而暗了下去,突然低下头,自嘲了一句。
“本侯爷没死,恐怕让你心里不痛快了吧?”
他有半年多没回到京城了,心里自然很思念小九,可仗还没有打完,他身为主帅,不能那么任性地回京去拜祭小九。
“本相心里若是不痛快,也不会专程替你押运这批粮草过来。”裴元诤还是在笑,笑中没有任何的算计。
“九儿走了,你和我自愿留在公主府,那么便应该和睦相处了,此次我前来不止替你押送粮草那么简单,京城有异,你必须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争,跟我一起回京去。”
九儿已经不在了,那么她想守护的东西就让他和温衍一起替她守护吧。
“你……什么意思?”细长的狐狸眼倏地眯起,温衍不解地问他。
他在这半年多,对京城里的消息实在是知之甚少,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
“九儿走了,皇上病重,卧床不起,如今册立了太子苏羽监国,可这个太子并不安分,这次你的出征和朝里的一些大臣脱不了关系,而我也被太子支到了这里,我只怕太子会在我们两个不在京里的时候发动政变,一举夺得皇权,到时候必定对我们两个赶尽杀绝!”
裴元诤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他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温衍把这话在自己的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妖娆的俊脸上渐渐弥漫出阴鸷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要联手起来保护皇上的安危吗?”
朝廷政变很血腥,不是成王就是败寇,一点也由不得人。
“九儿最爱的人便是皇上了,我怎能让九儿在地下伤心难过。”
裴元诤抬眼望向西边沉下的夕阳,轻轻一笑,叹息地说道。
“曾经我与你有同样的想法,想要把皇上拉下那张龙椅,可九儿不在了,我也没这个想法了,只想让皇上多活个几年,等自己死了之后,也有脸面去地下见九儿。”
他在喜欢上九儿的那一刻便不想复仇了,名利之于他,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如今的局势对我们两个来说很不利。”
沉默许久的温衍终于哼了哼,算是答应了裴元诤两人联手的要求。
“几个小国联合起来攻打我们,所以这次的战事才会拖这么久,如今看来,这里也有太子殿下一份功劳了!”
若单凭一个小国来攻打琉璃国,温衍一天之内便可消灭那个小国的主力队伍,但十几个小国联合起来的兵力那是不容小觑的,就如你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但是一把筷子,你能轻易折断吗?
这是一样的道理。
“侯爷,这半年辛苦你了。”裴元诤叹息地拍拍温衍的肩膀,少有的真诚。
“我既然来了,自会助你尽快灭了他们。”
他们拖不起,只因京城那边没有他们的人马,万一太子要谋反,他们鞭长莫及,故要结束边疆的战事,尽快回京。
“别跟本侯爷勾肩搭背的,本侯爷跟你不熟,裴相!”
温衍立即嫌恶地甩开了裴元诤那只拍他肩膀的大手,细长的狐狸眼非常恼火地瞪着他。
“你我只是暂时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