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爸爸平常话本来不多,可是他知道,以往,秋妈妈很喜欢说话,她也会不时的回答上一两句。
而现在,她没有必要,就绝对不会说话。无论是秋妈妈问了些什么,想要询问什么。只要不是非常必要,或者,与她的孩子无关,她一句话都不会说。
发现了这样一个现象以后,他也很焦急。去问了医生,人家说的很随意:
“哦,这样啊,典型的抑郁症啊!她平常是不是经常不说话,一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也不理人?”
这些,秦亦书看不到,但是身边的黄姐却点点头:“她很少有一个人的时候,但是,平常,她除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就是一句话都不说。那模样,看着挺吓人的。”
医生点头:“那就是轻微的抑郁症了。听说她还有过自杀的行为?”
秦亦书很忧心的点点头。
医生摊开手,耸耸肩:“秦公子,我也只是一个眼科大夫,对于心理疾病不是很精通。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请了心理医生了吧?不然很难恢复。不过,这种病,没法治,也许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会好一点。也许还会加重也说不定。有句古话是没错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真的要让她完全走出阴影,只能你们好好去开导她吧。”
秦亦书紧抿唇角。
他的任性和坚持,毁掉了她,也毁掉了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基础。
眼下,秋依弦对他的冷淡,对其他所有人的冷淡,都是因为自己。
她,也只有面对孩子的时候,才会稍微有那么一点活力。
黄姐也知道,打扰他们不太好,就把秦亦书扶到长椅的一侧:“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一边休息。”
这是想给他们让出一个空间来。
秋依弦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懒得回应而已。
长椅很长,秋依弦只是坐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这是抑郁症非常明显的表现形式之一——患者因为不自信,会选择在一个角落,而不是坐在正中间。他们下意识的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安全的,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体现。
不过,秦亦书看不见,他只是觉得,秋依弦像是在躲着他一样。他坐下,她也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清风,慢慢的吹拂。
属于她身上的香气,慢慢的飘散。
秦亦书闻到了她发丝的香味,有点心旷神怡。
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他不说话,秋依弦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坐着。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尽管,他很想过去,牵牵她的小手,摸摸她的肚子,可是,他真的不敢。
少顷,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咳嗽一声:“依……”
话还没开口,那边,忽然传来秋妈妈的咆哮声:“秦亦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亦书着急了,他害怕秋妈妈又二话不说的把他轰走,连忙问:“依弦,你过得好吗?”
秋依弦置若罔闻,一句话都不答。
秦亦书有点着急,还想说话,这边,秋妈妈旋风一样冲过来,立即拉起女儿的手,拉她起来。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也能感觉身边的热源消失,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慌张的伸出手,真的握住了秋依弦的手掌。
指尖传来冰冷的触觉。她的手,和过去的温暖饱满不同,冰冷、纤瘦,不像是手,反倒像是石膏像。
被这样的冰冷和瘦弱刺得一惊,秦亦书却用力握紧:“秋阿姨,你让我跟依弦说一两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秦少爷。”秋妈妈冷哼一声,“给我放开!你贱不贱啊!当时我们家秋儿跪在你面前求你你都不回头,现在来找做什么?你给我滚!”
“秋阿姨,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会选择自杀……………”秦亦书心里难受,眼角似有刺痛。
如果知道,秋依弦会有这样的过激行为,他是一定不会放开她的手的!
“你知不知道又管我们什么事!”秋妈妈没好气的怒斥他一声,“当时是你自己不要她,不要你们的孩子的,现在就别在我们面前转!以为你瞎了好装可怜啊?做梦!赶紧给我滚!”
“秋阿姨,我…………”秦亦书的声音里似是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他依然紧握着不松手。甚至,将她苍白细弱的指尖,握出了红色的印记。
“让你松开,你听到没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贱啊!”秋妈妈回头,奋力去让他松手。
“当时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们走远点!她一次次求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今天?现在我们家秋儿被你害成这幅模样,你到底还想让她怎么样?”
秋妈妈看着有些木楞的女儿,心里一阵难过。想到原来她乐观而积极向上的样子,又看看现在她这样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让开,让开!”她伸手,用力去掰他的手指。
秦亦书却用力的抓住,双方坚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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