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舜一挑眉,平白生出三分挑衅四分意气,“说吧,住在这能让我帮你办什么事儿?”
段祈昭手指轻轻一划,便穿过梧桐巷到了临近的百花街上,“西城地廉,多平民商户住所,更多客栈。百花街临近东城,又离国子监翰林院最近,街上便多茶馆酒楼。每三年开一次恩科,此地客栈必然爆满,更多有学子喜在茶馆中坐而论道,辩论经义。”
段祈昭抬头,看着他弟弟的眼睛,道:“小九,孤要你去辨识恩科学子,网罗天下可用英才。”
祈舜听闻此句浑身一僵,缓慢抬首回望他兄长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问道:“是,为父皇?还是,为你?”
太子殿下的瞳仁像经年的墨锭,浓的看不出一丝波动。
太子拂袖转身,“自然是为父皇。”
祈舜垂下眼眸,有点沮丧,“皇兄,待你登基之后,我给你选的人,你敢大用吗?”
“胡说什么呢!父皇身子康健,龙体安泰着呢!”
祈舜不答,只是固执的看着他。
段祈昭叹了一口气,像幼时一样一把揉乱弟弟的头发,轻声道:“小九,五个兄弟里,孤最信你。”
只是,曾经被揉乱头发的孩子会朝他炸毛瞪眼,而眼前的人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眸色悲伤。
仿佛一夕之间,那个没心没肺的孩童便长成了如今聪慧机警的少年。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