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礼这话的确是说得没错。毕竟这个事情,着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更不好。
不管是对于徐熏也好,还是杨云溪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道:“明日我劝劝徐熏。”
这几日又是忙李太后的后事,又是操心着朱礼这头的事儿,她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徐熏?如今什么都是忙到了一条路上,也不需要她再操心,她自然也就可以腾出空来。
短短几日,徐熏倒像是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大圈儿。精神也不大好,看着萎靡得很。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倒是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她如今却也是无法体会到徐熏的感受,不过想了想,若是将来有一日阿石也对着她说这么一句话,她必然是心里也十分难受。
只是……她和徐熏不一样的是,她还有小虫儿他们三个。纵然阿石真的不和她亲近,她的难过也是有限的。
可是要说墩儿错了——这么大点个孩子,又怎么能够指责他?
不过看着徐熏这般,她却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墩儿不过是个孩子,难道你也是个孩子不成?他一句气话,倒是将你弄成了这样,真真儿是叫人有些哭笑不得了。传出宫去,却是叫旁人怎么议论?”
徐熏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云溪这般说了一阵子,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可是看着徐熏什么反应也没有的样子,却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她索性也不再多说,只是问道:“你想如何呢?若是你不想再做墩儿养母,我便是可以做主——“
“不。”徐熏慌忙摇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既是不想如此,那就别再这般叫人笑话。”杨云溪不愿多说,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干脆就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提点了徐熏一句:“皇上对此事儿十分不满。你若是还这样气性大,迟早也不过是这么一个结果罢了。“
徐熏抿着唇,略略露出了几分忐忑不安的样子来。
杨云溪趁着晚膳时候,又将墩儿叫了过来。
墩儿显然也还记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脸上只有心虚,一直低着头也不敢看一眼杨云溪。
杨云溪看着墩儿这般,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墩儿你做出这般样子做什么?难不成也是知道你自己做错了?”
墩儿轻应了一声,而后看一眼杨云溪,倏地跪下了:“母后,您责罚儿臣罢。”
杨云溪看着墩儿乌压压的头发看了一阵子,最后才叹了一口气:“墩儿,你说罢,这个认错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墩儿一愣,脸上出现了一种被戳破了心事儿的心虚来。最后,他低声嗫嚅道:“是福井。”
“福井怕是教你这般去求你母妃罢?”杨云溪捏了捏眉心,只觉有些无奈:“你倒是用在了我的身上。墩儿,你母妃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明白。”
墩儿低着头,半晌都没说话,也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
杨云溪看着墩儿这般,倒是有些烦躁,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最后还是只能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最后才道:“你知道你母后这几日因为你一句话难过成什么样吗?你心里怎么想?”
墩儿缓缓开了口:“母妃她是因为我是男孩,所以才……”
“你这样想?”杨云溪颇为有些意外的看着墩儿,心头一阵阵的讶然。不知是有人故意与墩儿说的这话,还是墩儿自己本身就这样认为。而他这样一说,她反而是有点儿不知该怎么说了。
墩儿没出声,似乎并不曾听见这话。不过杨云溪知道他听见了,只是他自己不开口罢了。
“我不知墩儿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养着你的那一段时间。”思忖片刻,杨云溪如此的开了口。她觉得墩儿或许是记得这件事情的。若是记得,那倒是还好。
墩儿果然最后点了点头,闷声道:“记得。”
“记然是记得,那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不愿养你,所以才将你给出去的?”杨云溪轻叹一声,倒是有些震撼——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却是已经有了记忆了。
墩儿摇头,看了杨云溪一眼:“儿臣不敢。”
“到底是不敢呢,还是不这样想呢?”杨云溪却是不愿接受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话,最后便是这么又问了这么一句。
然而墩儿却是打死也不肯开口了。杨云溪总也不可能逼着墩儿开口,纵然心头烦躁,最后却还是只能让墩儿先回去了。紧接着他又叫了福井过来问话。
福井同样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杨云溪看着便是没好气:“做错了事儿的也不是你,你这般小心翼翼的是做什么?”
福井这才将小心翼翼收敛了一些,随后轻声道:“太子殿下年岁到底太小了些,难免气性大,主子可千万别着急。”
“我不着急。”杨云溪笑了一笑,又抬手揉了揉眉心。其实要她说的话,她倒是巴不得墩儿和徐熏两人不亲近呢。如此一来,徐家可不就是没什么可蹦跶的了?不管是从长远看,还是短期看,横竖这个事儿是对她没什么坏处的。
“只是墩儿的脾气……“杨云溪收敛了笑容,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然后看住了福井:“惠妃对太子的心思宫里上下谁不知?可是好好的,太子怎么突然就和惠妃生出了嫌隙?其中缘由,我却是得问问你。”
福井迟疑了片刻,便是将初一早上的事儿说了:“思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件事情罢了。”
杨云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