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药倒是十分见效,晚上杨云溪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不过人依旧是昏沉无力,仍是只能躺着。长孙宫去他院子里倒是都送了东西过来。
璟姑姑一一的谢过,却没惊动杨云溪。
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朱礼却是带着一身寒气过来了。而此时杨云溪却已是睡着了。
“退热了?”朱礼压低声音问璟姑姑。
璟姑姑不由自主也是压低了声音:“回禀殿下,已经是退热了。不过人还有些不舒服,如今已是睡下了,殿下可要进去看看?”
朱礼犹豫了一下,却也不急着进去,又问:“今儿可吃什么东西没有?”人病了胃口就不好。可不吃东西光喝药却是伤胃。
璟姑姑摇摇头:“就喝了一碗白粥。”
朱礼皱起眉头来。却也没有其他法子,只道:“时刻熬着粥,喝药之前先让吃几口。别伤了脾胃。”
璟姑姑忙应了。心头倒是觉得朱礼大约是真看重杨云溪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细致的过问。一时之间倒是又十分高兴。
朱礼最后还是悄悄的过去看了一眼杨云溪,不过璟姑姑没让朱礼久待,怕过了病气。
最主要是的是,这头朱礼还没来多久,那头秦沁那边的人就来了。说什么也要见朱礼一面,璟姑姑怕闹腾起来吵醒了杨云溪,便是只能将这事儿跟朱礼禀告了。
朱礼听了之后,面上虽说没什么变化,心头却是微微有些烦躁起来。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秦沁的宫女见了朱礼后便是忙道:“我们主子听说殿下来了,料想殿下还未用膳,便是传了膳。主子在等着殿下您呢。”
“她自己呢?”朱礼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秦沁的宫女飞快又低声的回道:“还没用呢。殿下不在,主子胃口着实不好,午膳时候也只用了两三口就吃不下了。”
璟姑姑听着不由得微微唇角一撇:听听,没有殿下陪着,连饭也吃不下去了。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面对秦沁那边如此积极争宠的态度,再想想自家主子无动于衷的被动架势,璟姑姑又有点儿犯愁。哪怕是学个一星半点也好啊。
朱礼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抬脚就去了秦沁那儿。
一进屋子,朱礼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等着的秦沁,饭菜都还没动过。
“用膳罢。”朱礼也不多说别的,只是坐下拿起筷子来。
秦沁略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朱礼,想了想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扬声叫人来给朱礼布菜。
纵然是穿着普通的宫女衣裳,却也不难看出那宫女的身段窈窕。朱礼抬头看了一眼,虽然只看了个侧脸,却也是可以断定那宫女容貌十分不错。
“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怎的以前没在这见到过你?”朱礼唇角微微有一丝笑意,语气也是轻柔。
秦沁看着朱礼这般神色,手指紧了紧,粉嫩红润的指尖都是掐得有些发白。不过她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反而甚至默许的低下去头去。
而那宫人被这么一问,似乎也有点紧张,不由得看了一眼秦沁。见秦沁根本不理会,想了想便是实话答了:“奴婢本是服侍胡贵人的。因胡贵人听说秦贵人怀孕,便是打发了我过来服侍。”
“哦?”朱礼微微挑了眉,随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凤溪。凤凰的凤,溪水的溪。”那宫女略含了一丝羞涩的答道。
朱礼眉头挑得越发的高了,看着那宫女越发羞涩的低下头去,他便是这才开了口:“谁给你取的名字?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谁敢用凤字?还有溪字,却是犯了杨贵人的名讳。我看还是改一个得好。”
那宫女登时就愣住了。
秦沁“扑哧”一声笑起来,似乎有些快意,随后却又点头附和:“却是我没想到这一点,还是殿下想得周到。那就改一个罢。”
“嗯。”朱礼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夹起一筷子菜吃了。却是全然没有要赐名的意思。
秦沁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最后随意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叫寸心好了。”
宫女的背脊更加僵硬了几分。却也不得不谢恩:“多谢娘娘赏赐名字。”
朱礼又问道:“你怎么想到进宫的?你家中是住在何处?”
现在改名叫寸心的宫女虽然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可是也不难听出其中那一点点情绪:“奴婢家以前是旧都的,如今搬到了京城了。至于奴婢进宫……奴婢蒲柳之姿,能服侍殿下已经是心满意足。”
“哦?”朱礼似乎是有些高兴,又问:“你姓什么?”
“奴婢姓杨。”寸心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气弱感。
朱礼笑了笑,似乎无意又似乎是故意:“你也姓杨?我看看,一个杨云溪,一个杨凤溪。又长得如此相似。你们是什么关系?”
寸心一颤,不由自主的便是跪了下去,仰起脸来看着朱礼哀婉道:“奴婢和杨贵人……是亲姐妹。”
朱礼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寸心,或者是杨凤溪看。
杨凤溪浑身都开始簌簌起来。
朱礼最后搁下了筷子,看了一眼秦沁。秦沁顿时手一颤,几乎也有点捏不住筷子。不顾秦沁毕竟是服侍朱礼这么久了,很快就是笑起来:“殿下这般看着我作甚?”
“以后别再如此。我也不会****过来。”朱礼起身,面上没什么表情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身为秦家的小姐,想来你自幼是熟悉规矩礼节的。若是以后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