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礼理所当然的一问,杨云溪便是微微挑了挑眉:“不过是看着她们可怜罢了。倒是没求过我,她们语言都不通呢。”
朱礼点点头,随后笑了:“你倒是心善。”却是没了下文。
杨云溪也就没再说什么。她怕再说下去,朱礼就该多想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朱礼最后还是叫刘恩派遣了一个以往那边进贡公主时带来的宫女过去。那宫女原先的主子已经没了,如今在宫中呆了十几年,自然早已经是融入了这边,几乎与汉人无异。如今过去服侍那二人,倒是也是十分合适。
杨云溪之所以会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娜尔迦和婆萝布亲自过来跟她道谢。娜尔迦和婆萝布带了一些首饰当做谢礼。
那些首饰和这边的很是不同,看着就是异域风格,想来是这二人的陪嫁或是自有之物。如今拿出来当做谢礼,可见是十分诚心。
只是数量却是有些太多了。装了满满的一匣子,一路这么拿过来也不知道多惹眼。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看着惶恐又感激的娜尔迦和婆萝布,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二人也说不囫囵,便是那宫女说了话:“殿下说全亏得贵人提醒他,这事儿对贵人来说是一句话的小事,可对我们主子来说,却是大事。这个恩情却是不能不报,还请贵人不要嫌弃东西简陋勉强收下罢。”
杨云溪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了。想来是朱礼故意这么说了一句,好让娜尔迦和我婆萝布念着她的好吧?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朱礼觉得她之所以说这话,分明就是为了给这两个异国公主卖好罢了。
杨云溪心底微微失望,随后又是一笑:朱礼或许这样也是觉得对她好罢?
朱礼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她现在再说什么推辞的话便是矫情了。所以,当下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伸手从匣子里拿出一对镯子来:“既然都说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我若是真收下这么多的东西,却是于心不安了。这对镯子我挺喜欢,便是留着了。你们也不必记挂在心上。太子宫中人少,规矩虽多可也不必太过拘谨,若是没事儿的时候,你们亦可过来玩耍的。若有不懂得,也可叫人过来问我。”
既然是要卖好,那么干脆就卖彻底一些罢了。
那宫女将这话翻译给了娜尔迦和婆萝布听了后,二人俱是一脸感激,又生硬的用刚学会不久的汉话连说“谢谢”。
杨云溪看着二人如此,便是也没多留二人,只让她们回去了。
青釉送完人回来便是摇摇头:“这些人到底不是咱们这边的人,规矩也不懂得。若真是诚心送东西,哪里有这么大张旗鼓的架势?叫人看了去,还只当是咱们贪图她们的东西。那宫女显然也是没什么见识的,也就是起个翻译的作用罢了。”
杨云溪听青釉一面摇头一面评价,便是忍不住被逗得一笑。
“兴许不是不懂,只是故意罢了。”杨云溪摇摇头,笑着提点青釉。“如此一来,她们和我这头也是可以撇开关系的,自然也不至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得罪了人。”
青釉摇摇头:“方才我送了她们出去,连打赏也没有,可见是不懂礼数的。”
杨云溪看了青釉一眼,故意玩笑:“怎么青釉你缺钱?”
青釉一怔:“我在宫中也用不上,怎么会缺钱?”
杨云溪抿唇笑:“不缺钱怎么的还贪图起那点儿赏钱了?”
青釉顿时反应过来杨云溪这是在打趣自己,顿时也是撑不住笑了:“我哪里是贪图那点子赏钱?不过是觉得她们这般在宫中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该担上个穷名了。”
可不是么?在宫中别说主子要给服侍的人赏钱,就是宫女和那些小黄门之间,也有个高低上下,办事儿给赏的规矩呢。给不起赏钱的人,在宫中名声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杨云溪浅笑摇头:“她们和咱们不一样。她们背井离乡,也没个可以依靠的家族。每年也没家族送来的银子花用,就靠着宫里给的那点和原本带来的,手上只怕也没什么银子可以花用的。你也别拿出去说嘴。”
青釉嗔怪的看杨云溪:“主子这般说我,却是小瞧了我了。”
“是是是,却是我错了。”杨云溪笑着跟青釉赔礼,又促狭道:“回头那送来的芒果便是给你吃罢。权当是我的赔礼。”
青釉倒是不客气:“主子可要说话算数。”
说着话,杨云溪便是仔细把玩了一回那对镯子,越看倒是越是真喜欢上了,忍不住指着上头的花纹对青釉道:“你看看这花纹,和咱们这边的却是全然不一样。倒是异样的精巧别致。”
青釉看了一眼,倒是也忍不住赞叹:“倒是真的挺好看。”
杨云溪又把玩了一阵子,这才交给青釉:“收起来罢。”
青釉便是收了起来——这个东西杨云溪肯定不会戴的,毕竟虽说精巧可是没衣裳配,材料也是一般。只是若赏了人也不妥当,所以自然还是妥善收起来才好。
这事儿便是就这么过去了,朱礼没说起,杨云溪也没主动再提起。
这日下午,青釉问杨云溪:“主子今儿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么?今儿小厨房做了云片糕,要不带过去孝敬太后娘娘?这个好克化。”
杨云溪点头:“去。已有两日没去,今儿去罢。正好也逛一逛。”
自从可以去给涂太后请安,杨云溪便是多了一样消遣:去给涂太后请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