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吧。没有它,这件衣服就不完美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舒缓,却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习惯了下命令,很少被人违背。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这枚钻石领带夹的价格应该远远高于这件衣服了吧。而且她低调惯了,实在不习惯把这种奢侈品别在身上显眼的位置。
“女人都需要漂亮衣服的宠爱。漂亮的衣服,不仅仅是愉悦了别人,也是为了愉悦自己。”他淡淡的开口,注视着炎凉的视线有些深邃。
这句话让炎凉一愣,想起红磨坊里的经典台词——不管方形圆形,钻石永不会变形(变心),而钻石是女孩最好的伙伴。
过去她就是把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家庭身上,对自己总是将就将就,得过且过,才会到头来,一无所有吧。
“不过……”炎凉还是很执着的把钻石夹递到他面前,带着一丝刻意的疏远笑道:“你的说法很对,但很抱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习惯了简简单单,突然这么隆重我会适应不了。”
饶起云微微一笑,并不坚持,收回了钻石夹。
“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当然,如果你认为是一种勉强……那么,就保持原来的样子吧。”
两人总共才见过不到几次,他的回答未免交浅言深。
令炎凉陷入微微的尴尬中。
为什么……要让她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更奇怪的是……为什么由他来给?
与他道别后,炎凉站在电梯里,审视着镜墙上反射出的自己,突然间电光火石的意识到一件事——
这件衣服……
是他买的?
叮——电梯停在一楼。
炎凉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前,咬唇纠结,要不要上去问是不是他?
万一不是,岂不是她又自作多情了?
正想着,旁边一座电梯也到了一楼,门打开,男人抬步迈出,正是炎凉纠结的对象!
炎凉毫不迟疑的转头看着他:“我身上这件衣服是你买的单?”
她也觉得自己这样问太失礼了,但直觉太过强烈,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不断的提醒着她:饶起云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他没有否认,英俊的脸上挂着一轮无懈可击的笑容,神秘而淡然。
炎凉在心里想:不否认,便是默认。
她的脑子一瞬间又有点短路了,讷讷的问:“那时候你也在商场?那为什么要——”
后半句她卡壳了,因为更深一层次的原因,她不敢往下想。
一个男人不会单纯的送一个女人衣服,他的目的很明确,亲手脱下自己送的衣服。
炎凉的目光透出警惕,在他身边,她一直能察觉到危险。一股类似狩猎者的气息,优雅的野性。
而她……是他的猎物吗?
“我只是觉得,一件衣服如果能穿在适合它的主人身上,对衣服而言,也是一件幸事。”他摊摊手,淡然的解释道,“而且,我不希望你穿着一件脏衣服来与我见面,那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炎凉无言。黑夜底下,男人的目光如深潭一般,淡淡的语气更如后劲绵长的陈酿,初时不动声色,细想,却极易动摇。
至少,现在的炎凉,就陷入一种无法控制的茫然中,脑袋里空空如也,只剩下“饶起云”三个大字摇来晃去。
“走吧,我送你。”在她怔愣之际,他又用一种特有的磁性与沉静的声音缓慢开腔,“这么晚了,让一个女士独自离开,是我的失职。”
炎凉莫名其妙的跟着他下了停车场。
他是一个很难让人拒绝的人,除了他的强势,还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跟随的魅力。
饶起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她:“送你去尚城一品?”
炎凉这才回神,摇头:“不,我去市府医院。”
男人扶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你家里人出了问题?”这么晚了还需要到医院陪房的,一定不会是感冒发烧的小病。
炎凉没有回答,单手支额,对着窗外叹了口气。
……
车子停在市府医院外,炎凉解开安全带,道了声“谢谢。”
饶起云看着炎凉下车,从容不迫的开口:“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的手机,无论你遇到任何麻烦,我想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无论任何麻烦?
炎凉只当一句玩笑,扬了扬手臂,算作告别。
饶起云伏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上去,噙出一抹莫测的笑容。
*
炎凉回到医院后,先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冲去脸上该死的热意。
今晚真的有些不正常,只是不知道不正常的人是饶起云,还是她。
回到橙橙的病房,已经快六点了,天刚蒙蒙擦亮,再过一会儿,护士就要来查房。
炎凉出去一天,都是子画在照顾孩子,临走时把橙橙今天吃了什么,血压体温都抄在小便条纸上,贴在床头。
上午橙橙的主治医生来找炎凉:“还没有通知孩子的父亲吗?在直系血亲中找到适合移植的骨髓的概率较大,有可能的话,把家里的亲戚都叫来做个检测。孩子早一天手术,就能减少一分痛苦。”
护士长在旁边搭话:“就是啊,化疗的罪,大人都受不了。”
每次想到这,炎凉都心酸的要掉眼泪。
炎凉的爸爸就是死于癌症,化疗期间常常恶心呕吐得滴水难进,头发一缕缕的掉,不到一个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