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忘了吗,四哥上次捐助的那孩子今天做手术,四哥要去医院捐骨髓。”
言清一拍脑门:“对哦,是今天啊。”
王森总算松了口气,正想落跑,被言清一把捞住领子:“他抽完骨髓,肯定需要大补吧?你看我做点什么汤给他送去医院?”
王森一愣:“言、言小姐,你会煲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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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煲汤不要紧,只要肯花钱,五星级酒店什么鲍参翅肚没有。
花五千块钱,让厨师盛了两蛊佛跳墙,言清特地让王森跑去超市买了个生活化点的保温桶,把佛跳墙一点一点倒进保温桶。
王森边倒心里边嘀咕:这佛跳墙没十几个小时都炖不来,你就算拿饭盒装去,四哥也能看出不是你亲手做的啊。
但他哪敢戳破,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陪着忙活,再开车送言清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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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整整持续了七个多小时,从清晨橙橙被送进无菌室,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
当灯灭的那一刻,炎凉就像一具机器突然被激活了,立刻站起身迎上去。
还没开口问,医生已经率先道:“手术很成功,再过半小时,等患者的麻醉完全醒来后,你就能进去看她了。”
现在,橙橙还在观察室里。
炎凉腿一软,差点就要给医生下跪行大礼了,子画在旁边托着她,炎凉的眼眶热热的,第一次觉得医生是个救死扶伤的崇高职业。
“术后还要住院一阵子,观察造血细胞的适应性和术后感染的可能。”医生淡然道。
炎凉哪还顾得上这么多,跑过去观察室前,隔着玻璃看着还没醒来的橙橙。
那样小的身躯,身上却被插满诸多仪器的管子。
护士已经为橙橙穿好睡衣,她看不到手术刀口,但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疼。
子画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劝她:“现在橙橙没事了,你也要保重身体,老的小的都等着你照顾呢。”
炎凉点点头,打开保温桶,一股粥米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禁问:“哪来的粥?”
“阿姨中午醒了,说想喝粥,我就去楼下买的,我尝了点,味道还不错,你也吃点吧,中午就没吃饭,现在该饿晕了。”
被子画一提醒,炎凉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大概是得知橙橙安然无恙,身体的紧绷懈怠了,所有感知才重新回来。
她忽然想起,和她一样从早到现在还没吃饭的,还有另一个人!
“剩的粥都在这了吧?”她忽然夺过子画手里的保温桶,问。
子画愣了愣,点头。
只见炎凉已经抱着保温桶,朝手术室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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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四哥,你没事吧?”说话的是王森。
另一个女声抢着回答:“抽了那么多骨髓,怎么会没事呢?来,吃点佛跳墙,补补,我亲自炖的。”
刚从麻醉中恢复的饶起云没什么表情,听到这句时眉梢动了动。
旁边的王森忍不住回头偷笑,姑娘,你这谎撒的也太简单直白了。
这一回头,刚巧看到站在门口的炎凉,不经大脑的就喊出声:“苏律师来啦?”
透过重重人缝,躺着的饶起云视线与门口的炎凉对上,不知为何,炎凉升起一股极大的做贼心虚感,就好象小三被正妻逮着一样,下意识的就把保温桶藏到了身后。
她尴尬的回道:“噢,我听医生说,手术成功了,所以想来谢谢饶先生。”
说完,她看见病床上的饶起云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苍白的笑。
刚刚抽完150ml骨髓,就是一个大男人,看上去也有些虚弱。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炎凉心底发酵,一点一点的,占据整个胸腔。
嫉妒。
是的,她从未像现在这刻,这么嫉妒言清能名正言顺的待在饶起云床边,对他嘘寒问暖。
而她,只能装作陌生人,客气的问候完了,便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饶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正要转身,突然床上的饶起云动了动手指。
王森马上会意,上前拦住了炎凉。
“苏律师,四哥有话跟你说。”
炎凉诧异的回头,这一转身,也令她手里的保温桶无所遁形。
饶起云指了指她手里的保温桶,声音虚弱的问:“这是……什么?”
炎凉一愣,马上打开盖子给他看,解释道:“楼下买的白粥。”
“……拿给我的吗?”
炎凉怔住,看了看言清,又看看饶起云,抿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只见饶起云转向言清,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宝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医生说我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太荤的,就喝点白粥吃点流食就好。”
又抬头看向炎凉:“苏律师不介意的话,就把这粥留给我吧,我刚好有点饿了。”
“噢……好,反正是我妈吃剩的,你不介意就好。”说完,就有种咬断舌头的冲动,干嘛非要强调是老妈吃剩的啊!
王森识趣的伸手去接:“苏律师,把粥给我吧。”
炎凉把保温桶递给他,还不忘叮嘱:“勺子就在里面,不太热了,最好微波炉转一下。”
王森点头,拿来个碗,把粥一点点倒进去。
炎凉紧张的看着,仿佛亲眼看到饶起云吃下去才放心似的。
言清一脸失望,见王森从微波炉取出热好的粥,立马伸手去接:“我来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