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薄染走出洗手间,客厅还是黑漆漆的。
经过这么一闹,她其实早已没了睡意,肚子却作对似的一阵阵坠痛。
她疼得弯下了腰,扶着手边的柜子,想到厨房给自己倒杯热水。
厨房的炉灶上开着小火,如豆般的火苗在黑暗中微微跳动着,上面是一只紫砂煲。
这个规矩还是她以前在家时立下的,每天只要他出去应酬,炉上必定煲着一壶醒酒茶和一碗好汤。
薄染有点好奇,这么晚了炉子上在烧着什么,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从黑暗中发出一道警告:“别动。”
薄染这才发现厨房里竟然有人!
在墙上摸到灯掣打开,厨房里骤然明亮,裴锦年穿着睡衣睡裤,正弯腰打扫地上的茶杯碎片。
那是他晚上失手打碎的,因为后来被她和念念强行架上了楼休息,就一直没有收拾。
而薄染此刻就站在那堆碎片前。
因为刚才洗手间里发生的事,空气里此时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薄染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不倒水了,忍一忍又不会死。
刚想转身,裴锦年已经开口叫住她:“等一下。”
他把扫帚搁到一边,走到灶台前,打开紫砂煲的盖子,顿时,整个厨房都飘着一股焦甜的呛人味道。
薄染怔怔的看着他盛了一碗出来,递到自己面前,怕她烫,又帮她吹了吹,端到外面餐厅的桌子上,把她按坐下。
“有点烫,晾一晾再喝吧。”
薄染不敢确定面前味道古怪的是红糖水,拿着勺子,举棋不定。
裴锦年以为她还尴尬,转身又回厨房继续收拾了。
薄染试探着舀了一勺到嘴里,真烫啊!而且他似乎是第一次煮红糖水,红糖放得太多了,都甜得发苦了。
透过厨房溢出的灯光,可以看见茶几上一片散乱扔在沙发上,那是傍晚的时候小丫头说要给她看画。
反正糖水现在也烫得下不了嘴,薄染索性起身,帮他收拾一下。
桌上散乱的摆着他的文件,念念的幼儿园作业,中间还混着几本杂志。
薄染把念念的书本和作,再把他的文件摞在一旁,这时,一本杂志从中掉出,散了开来,薄染弯腰捡起,正好瞄到中缝页上穿着清凉搔首弄姿的美女,不禁脸红了一片。
原来裴锦年也看这种东西啊。
果然天下男人都一个样。
心里虽然鄙视,但薄染还是禁不住好奇,拿出来又翻看了几页,结果越看脸越红,嘴里正唾弃着男人的好色,客厅的灯忽然被人点亮了。
薄染吓得一下把书合了起来,藏在身后,抬起头来。
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没事。”薄染用力的摇头,偷偷把书丢在地上,又用脚跟往后踢了踢。
裴锦年早就眼尖的看见她往身后藏了什么东西,却不说破,指了指餐桌说:“没事就过来把红糖水喝了吧,不然一会肚子又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