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魏思成请的是满汉全席,薄染想自己也会没胃口。她看向温亚娟,漫长的协议过程,温亚娟整个人还处于一种疲态,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把脸埋在掌心片刻:“不用了,谢谢。”
“好吧,”魏思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我先走了。”
魏思成走后,温亚娟坐在这栋属于她自己的别墅里,良久没有动弹。
她的眼里噙着泪光,过了会儿,整个人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面对这种情形,薄染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哭。
桌上,各种房产、股权、基金等证书的复印件,洋洋洒洒堆了一桌,白纸黑字,将一段感情划分得如此清楚。
温亚娟抬起头,擦了下眼泪,然后笑了:“抱歉,我只是忽然觉得这里很空。”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十年婚姻,只换来这些纸。
薄染拍拍她的肩:“走吧,请你吃饭,上次不是说要介绍一个离婚的朋友给你认识吗?”
温亚娟不解的看着她。
薄染故意卖了个关子:“待会你就知道了。没胃口也去吧,就当散散心。”
*
这顿饭终究还是没吃成。
在路上的时候,薄染接了通陌生来电,对方自称是幼儿园的老师,张口就问她:“是薄小姐吗?”
薄染愣了下,“我是,请问——”
“哦,你好,薄小姐,我是裴念小朋友的班主任。”
听到小丫头的名字,薄染心中疑惑,却还是问:“裴念怎么了?”
“是这样的,今天的学前测试,裴念小朋友考了零分,因为这关系到将来几个月后的学前班分班,所以我想跟裴念的家长沟通一下,可是裴念说她爸爸妈妈都不在国内,让我打给你。”
不在国内?程欢今早还在她眼前蹦跶呢。
对于这显而易见的谎言,薄染也不欲在老师面前拆穿,于是说:“裴念现在在吗?我想和她说两句。”
“在的,你等等。”老师说完把电话递给了念念。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传来小丫头不安的声音:“薄老师……”
感受到孩子的紧张,薄染不禁也放柔了声音:“念念,到底怎么了?”
“他们让我打给爸爸,可是爸爸今早出差了,打给他也只会转给秘书。”
“那你妈妈呢?”
“……妈妈从来不来学校的,每次家长会都是爸爸的秘书来开。”小丫头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薄染听了莫名的心酸,她看了眼身旁的温亚娟,说:“念念别哭,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薄染有些歉意:“对不起,一个朋友的孩子出了点事……”
温亚娟很通情达理的点头:“没关系,今天已经很谢谢你了。”
“那我下次再打电话约你,再见。”
薄染从中途就下了车,打车直奔念念的幼儿园。
念念正坐在老公办公室的椅子上,两只小短腿挨不着地,悬着荡来荡去。
看见薄染推门进来,一双黯淡的大眼睛立刻黑亮黑亮:“薄老师——”
触及到班主任的眼神,又立刻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