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走。
四个字,他说的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要知道,他可是顾市长的独子,顾家的独苗儿。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带她走,就意味着要放弃这些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名牌跑车,没有无上限的信用卡,没有人前呼后拥着,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他……行吗?
她还没问他怕不怕,他倒是先掰起她的下巴:“你怕了?”
怕……?
不,牢她都坐过,还有什么可怕。
可是,有一个男人待你情深意重至此,你真的忍心让他一无所有吗?
薄染伸出一只手,抚摸他鬓角的发丝,眸光含情望着他。
淮安,你在肋骨上刺我的名字,我便不会陷你于不义。阿谀我诈、身败名裂我去,你只需继续做你的顾市长公子。
顾淮安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脸颊上摩挲,仿佛已看出她的动摇:“既然你不愿我干涉你做的事,那我就默默的等你,你只要答应我,不要对他动心,不要爱上他。等一切结束后,我带你走。”
薄染心头一紧,望着他,却什么都不说。
*
坐上车,薄染担忧的看着他的腰部:“你行不行?要不我来开吧……”
却被他促狭的瞥了一眼:“你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被人质疑行不行了吗?”
薄染愣了一下,回味过来,脸色一红。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轻佻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等以后我们结婚了,你就会知道我行不行。或者,你现在就想试试?”
薄染咬唇,推了他一把:“胡说什么,开你的车。”
他哈哈大笑,愉悦的发动车子,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等开了一会儿,薄染才想起:“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薄染愣住了:“回哪个家?”
顾淮安转动方向盘,瞥了她一眼:“大过年的,你要一个人么,当然是去我家。”
薄染一呆,立刻伸手去解安全带:“停车,快停车,我不去——”
被顾淮安一把按住了:“别胡闹。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
薄染回头嗔了他一眼:“你才丑呢。”
他乖乖认错:“好好,是漂亮媳妇。”
薄染老实说:“我怕你爸。”尤其上回在那家餐馆她被舅母泼了一杯茶,简直狼狈死了。
“我爸又不会吃人,况且有我呢。”
“我不想看到程玫程欢两母女。”
“怕什么,你这是去示威的,以后你嫁给我,就是顾家主母,只有她们看你脸色的份儿。”
他说的信誓旦旦,仿佛什么事儿在他那都不是事儿。薄染不禁觉得好笑,睨他一眼:“顾大少爷,谁答应嫁你了,你怎么就这么有自信呢?”
他指指肋骨的位置:“你没听那纹身师说,要抹掉除非有一方死了,你是希望我死?”
“大过年的,别晦气。”
“那你除了嫁我,还能嫁给谁?”
“……”
薄染气恼,拿他没辙。车子已转进安静的梧桐小径,顾家的洋楼就在面前了。
车停在院子里,顾淮安先解开安全带下车,薄染嗫嚅在车座上,又打起了退堂鼓。
顾淮安知道她顾虑什么,先进屋看了一眼,回头告诉她:“程家母女下午出去逛街了,还没回来,我爸在楼上睡觉。”
薄染总算心安了一点,但还是浑身不自在,怎么搞的像偷tou情一样见不得人似的。
顾淮安拉着薄染进了门,找了双拖鞋给她。家里佣人正好从厨房出来,看见少爷带个女人回来吓了一跳,半晌才支支吾吾说:“少爷,你回来啦……老、老爷……”
顾淮安瞥了他一眼:“不用告诉他,待会我自己上去说。”
佣人这才松了口气:“那我去泡茶。”
薄染坐进沙发里,还是局促不安。顾淮安一直紧紧攥着她的手。
佣人端上两杯上好的龙井,还拿了一个果盘过来,眼睛不时打量薄染,充满了好奇。
顾淮安怕她无聊,上楼拿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两人一边翻一边聊,顾淮安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女儿最近也住在我家。”
念念?这件事薄染是知道的。
她点点头。
顾淮安又问:“你还没跟她相认吧?我看她还叫着程欢妈妈,每天粘程欢很紧。”
薄染心里一酸,神情不自觉得低落。
其实她最放不下的是,如果她跟顾淮安在一块了,女儿怎么办?
裴锦年肯放弃监护权吗?念念又肯跟她过吗?
顾淮安瞧见她那副低落的样子就有点酸溜溜的,虽然他跟小丫头是不太对盘,不过那是染染的女儿啊,染染喜欢他就得强迫自己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丫头太鬼灵精了啊,要讨她欢心可真不容易。
正说着,院子就传来汽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小丫头聒噪的声音:“妈妈,你说晚上过年,外公会不会让我也喝点梅子酒呢?”
“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回头你爸又说我带坏你。”
熟悉的声音,是程欢。
薄染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相册,望向了门口。
门外已传来程欢娇气的呼声:“刘妈,快出来接个手,重死了。”
屋子里头的佣人赶紧把手擦擦干,跑出来迎接。
程欢下午和程玫念念一块上街,买了不少东西,刘妈一大包一小包的接进来。
小丫头率先换上棉拖冲进了屋,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