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穿好衣服,回头,就看见裴锦年拿起车钥匙。
也是,既然没能意料中的干柴|烈火,他一定十分扫兴,趁早送她走也许能眼不见心不烦。
薄染识趣的起身跟他下楼。
在走到玄关时,他忽然停下来,走一侧的柜门里拿出一条男士羊绒围巾:“外面有点冷,你今晚穿得太少了。”
薄染一愣,随即配合的笑了,把围巾松松的绕在脖上。
跟随他上了车,在发动车子前,裴锦年低头看了眼腕表:“还有两个小时。”
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薄染起初没听懂。
后来目光落到车内的电子钟,时间显示正是22:00整。原来他是指离她的生日过去还剩两个小时。
突然想起晚上从家里出来时,顾淮安说过,让她早点回去还能来得及给她庆生,不过……
她想起在俱乐部,他手里的那位嫩模,想必他今晚应当是不会寂寞了。
薄染靠在车座上,神思不属。
裴锦年也并未开口找她说话。
等她回过神来,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开到外环路上了!
“不是送我回家吗?”
“是回家。”他扭头,挑眉,意有所指。
夜色中前路慢慢分明,她认出来,是回以前薄家别墅的路!
大半夜的,来这干嘛?
她语带嘲讽:“你是想让我在生日这天,缅怀下过往的二十六年人生,活得有多么一塌糊涂吗?”
他眉头微蹙,一只手从方向盘抽出,按在她的膝上:“我是想让你忘记过去,有一个新的开始。”
忘记?
记忆又不是铅笔画,拿橡皮擦一擦就掉。
同样,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一句简单的“重新开始”,就能真的从新开始。
薄染的眼神渐渐冷淡,却也不加阻止,随着他把车停在别墅前的巨大银杏树下。
下车时,裴锦年特意绕过来为她开车门,搂着她腰身的手轻巧的往里一带,薄染就被他拢在了怀中。
“欢迎回家,我的公主。”
*
坐在自己闺房的床上,薄染对一切都太过熟悉,又有一种难言的陌生。
每件物品都摆在原来的位置,她只是随手翻了翻,竟然还找到了小学时期的奖状。
裴锦年去了客房。
他说这里一直有人定期打扫收拾,随时住进来都没问题,就是吃饭可能会困难点,因为冰箱没有通电,里面更不会有食物。
今晚……要睡在这?
薄染去衣柜里随手翻了翻,果然内衣、睡衣都应俱全。这一切他应该早已安排好了,只等时机成熟,随时带她住进来。
薄染本是颠沛流离惯了的人,就算大冬夜把她扔在马路边,她也能安然度过一夜,只不过换个环境,她欣然拿了换洗衣服进去洗澡。
裴锦年在楼下检查水电,和一些家电。因为太久没人住,没一样都要确认可以正常使用。
手机响起,他瞟了一眼,走到二楼,在薄染房门上敲了敲,听见里面传来的簌簌流水声,这才放心的去了客厅接听。
电话是林锐打的:“裴总,收到内部消息,税务的人这两天可能会过来检查。”
裴锦年眼神一暗:“年前请赵局吃饭的时候,没打点好吗?”
“都打点妥当了,只不过听说年后上头调来个新任副局,大概新官上任三把火吧,急着做出点成绩。”
裴锦年冷笑了一声:“要是背后没人唆使,就是借他十个胆子,敢把这把火烧到裴氏头上?”
林锐迟疑了会儿:“那裴总的意思是……”
税务的事,可大可小,严格起来,就是大型国企也能被查得翻不了身,所以林锐才会这么晚了还打来,即使知道今天薄小姐生日,裴总可能正与佳人陪伴。
“他们要查,就给他们查,财会那边不是已经做好账目了吗?”
裴锦年所指的帐,是做给外人看的,这些行内人不用明说,都心知肚明。
林锐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应声道:“我明白了。”
裴锦年挂了电话,又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
裴氏与税务的关系一直良好,这几年上头出过多条政策,杀鸡儆猴,但一次没惹到裴氏头上来。
这年一过,就有人要查他,未免蹊跷了点。
他正想着,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朝楼上看。
便见薄染用毛巾擦着头发,站在扶手边望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在那了。
他怔了怔:“你洗好了?”
“嗯。”薄染从楼上走下来,“这么晚了,谁打电话找你?”
“公事,急着问我意见。”
薄染本来坐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却被他长臂一捞,抱坐在自己腿上。
薄染挣不开,便索性转过身来搂着他脖子:“那解决了?”
“嗯。”裴锦年随口应了声,望着她的眼神却更加幽深。
她身上穿着他为她准备的睡衣,刚沐浴过浑身都散发着淡淡沁人的馨香,发丝还湿润着,一滴水珠沿着发梢落在他下巴上。
他忍不住凑近,在她颈窝里嗅了嗅:“住的还习惯吗?”
“当然,这是我家。”薄染挑眉,推开他就要落下来的薄唇,声音糯糯的回答。
他薄唇洇出一抹笑:“搬过来,一起住。”
不是疑问句,他没有询求她的意见,但也不是上司命令下属的口吻,就仿佛正说着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薄染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愣愣看了他半晌,只见他从裤子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