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翻箱倒柜,外面沙发上的男人也没醒。看来是真醉死了。
从屋里出来时,薄染顺便拿了一条毛毯出来,盖在顾淮安身上。
沙发上的男人嘴巴抿了抿,将身子蜷成一团,只不过皱了皱眉,又继续睡了。
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啊,睡着的时候完全就是个无害的孩子嘛。
想着想着,不知从哪冒出个古怪的念头,要是当初倒的不是薄家,而是顾家,估计顾淮安出去做小白脸,也不至于像她混得这么惨。
睡梦中的顾淮安像是知道自己被人诅咒了,呢哝着皱了皱眉。
薄染赶忙闪人。
*
上午的时候,公司来了一帮人,神情严肃,态度倨傲。裴锦年亲自下来迎接的,要请他们去总裁办坐坐喝喝茶,那些人却不给面子的拒绝了,直接要求去财务部。
薄染猜测那些便是裴锦年昨晚说的税务的人了。
一早上公司都在讨论,薄染旁敲侧击听了一些,大部分员工都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公司根基庞大,财力雄厚,帐务透明,怕查什么。
午饭的时候,薄染看见裴锦年又跟那些人一起下楼了,应该是设了饭局。
她坐在办公桌前,敲着笔头,很好奇事态到底怎么样了,但又不敢直接去问。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裴锦年的车停在楼下。
透过大楼玻璃窗,看见他和林锐一同走进大楼。
薄染数次拿起桌头的内线电话又放下,心头突突狂跳,手心已经冒出汗了,终于,她定了定神,拨出了号码。
“喂,总裁办。”是林锐的声音。
薄染清了清嗓子:“林特助,裴总在吗?”
林锐听出他的声音,语气不再那么生硬:“我帮你转进去,裴总中午喝得多了点,你说话小心些。”
因为是薄染,所以林锐才格外提醒了句。
薄染却从他的话中察觉到,这次的事似乎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不然裴锦年不会亲自出席饭局,还喝得那么多。听林锐的口气,裴锦年应该是心情不大好。
电话里嘟的一响,随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喂。”
“……是我。”薄染顿了顿,问,“听说你喝多了?”
他咳了下,反问:“林锐告诉你的?”
“是我问他的。”薄染赶紧帮林锐开脱,想了想,又问:“那我今晚还过去吗?”
“当然。”他一口肯定,“记得买菜,做好饭等我。”
从他口气里倒是听不出什么,事态到底有多严重,薄染打探不出,于是用玩笑的口吻:“为什么不是你买菜,我做饭,这样分工才合理啊。”
他在电话那端笑起来:“抱歉,我今天可能要加班。下次我买菜,我做饭,好不好?”
“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搁下电话,薄染几乎可以断定,这次税务的人查上门,已经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了,不然裴锦年不会今晚临时加班。
励绍霆拿到海南楼盘的资料却一直暗着不动,恐怕就是等这个时机,雪上加霜?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她现在要做的只是下班去超市买菜,然后做上一桌美美的饭菜,坐在桌前等他回来吃。
在裴锦年发现之前,她只需扮演好一个完美的情人角色。
*
薄染在超市又买了些围裙护袖什么的,薄家的别墅他虽然保存得很好,终究缺少了生活的气息。
回到家,她就开始下厨做饭,洗菜,择菜,切配,入油。刚把新鲜的活虾掷入油锅里,噼噼啪啪的油响声中,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
薄染来不及脱下围裙,拿着锅铲就从厨房出来了:“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后半句淹没在薄染的惊讶中。
因为站在门边的,并不是裴锦年,而是裴夫人!
薄染诧异极了,好半天才记起叫人:“您、您好……”
裴夫人不是精神有病,从来不曾踏出过青城一步嘛,怎么会来这?
裴夫人的目光落在薄染身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我去他的房子没找着人。原来锦年在这金屋藏娇。”
*
裴氏总裁办。
各种内线交错不停,林锐一边帮裴锦年处理,一边皱眉问:“没想到税务的人突然这么不近人情,裴总,我们该怎么办?”
裴锦年深蹙的眉头下面,黑眸渐露冷戾之色:“这一环关系走不通,就去找它上一环,环环相扣,总有一环是能解开的。”
林锐恍然大悟:“您是指直接找他们的上级领导?”
“税务的人突然翻脸,背后肯定有人撑腰,找出这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人,给以颜色,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明白,我这就让人去查。”
这时,又一通电话进来,林锐看向裴锦年,他一挥手,便是让林锐去敷衍的意思。
林锐拿起来一听,却再次转向他:“是医科大学的邹教授。”
裴锦年眸光一顿,将电话接过来,同时向着门外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待林锐走后,他才向电话里人问:“结果怎么样?”
邹远航毫不隐瞒:“你拿来的那些药渣,我让同事分析化验过了,只是普通的安神补药。我怕不准确,还让相熟的中医世家的老前辈看过,都认为根本没有治疗精神类疾病的疗效。”
“……”裴锦年搁在桌案上的右手突的握紧,指骨突起,泛出清白。
邹远航继续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