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后,她对莫博廷说:“莫律师,辛苦你了,就从这附近开始找起吧。”
莫博廷不知她到底有什么把握,但还是照做了。
薄染没带手电筒来,于是用手机自带的微弱手电照着,蹲在地上仔细寻找。
这样的搜寻大约进行了一个小时,莫博廷就有些吃不住了。
弓着腰一会是没事,难的是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而且附近废弃有许多沙尘,又要在夜间睁大眼睛寻找,很容易被砂子迷眼。况且,他连要找的是什么,到底有没有用都不确定。
莫博廷停下来,擦了把汗说:“薄小姐,警方都在这附近搜寻过很多次了,真有什么的话,也早被找到了吧。”
薄染抿着唇,没有回答。她不认为叶琪会带着药瓶一起逃跑,而药瓶如果随手扔在大厦里,警方不可能没发现,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紧急情况下最先想到的,也是把药瓶从窗口扔下。
只不过附近环境太乱,废弃垃圾又多,被垃圾车一起扫走了也未可知。
莫博廷休息了一会,见薄染还在弓着腰在地上摸索。突然就产生一丝感慨,女人还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刚开始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现在找起证据来又比谁都上心。明明就很在乎,还总是要装出心口不一。
莫博廷休息完,又找了大概半个小时,手上脸上都是灰尘,被汗一浸,就难受的黏在脸上。
他直起腰,锤了锤脊骨说:“薄小姐,我看明天天亮了再来找吧。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薄染连头也没抬,只淡淡回了句:“嗯,你先回去吧。”
莫博廷一愣,你先回去吧?意思是她还要继续在这找?
莫博廷试着劝她:“薄小姐,你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把线索交给警方,由警方的人力找起来更快更方便。”
“不行,”薄染断然拒绝,“如果警方找到证据,一定会提请检察院撤销诉讼。”
“撤销诉讼不是好事吗?”
“对莫律师来说是好事,舆论和民众却不会那么认为。他们只会觉得是裴锦年利用庞大的财力施压,逃过法律的制裁。只用通过法庭,堂堂正正的证明他没有杀人,才能帮他洗脱罪名。”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如果告诉警方是她提供的线索,那么警方肯定会请她回去协助调查,那么她当晚也在凶案现场的事就隐瞒不住了。
“……”莫博廷怔神了许久。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么深远的问题。
“可是,这样找下去要到何年何月?”万一到开庭前都找不到呢?
“莫律师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我找到了,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你。”听薄染的口气,似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找到一样。
莫博廷也有了点信心:“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莫博廷走后,薄染又找了一个多小时,可事实证明,那么大一座大厦,一个小小的药瓶哪有这么好找。薄染其实也是猜测,并没有多少把握。
只是不找,便连1的机会也没有,不是吗?
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从薄染额上滑下的冷汗,挂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她抬手去擦,两个手上戴的白手套都已经被灰尘染成了黑色,十个指尖尽皆磨破,丝丝鲜血夹杂着灰尘沙砾,染在白手套上。
忽然,她的动作一滞,屏住呼吸拨开一从枯草,小小的药瓶就静静躺在草根和石块后面。
薄染愣了愣,长长的吁出口气。匆忙摘掉手套,把两只手上的血渍在自己衣摆上擦了擦,然后从包里拿出纸巾,隔着纸巾把那只小小的药瓶捏了起来,放进莫博廷交给她的证物袋中,妥善封存起来。
等她回到车上,已是六点多了,不知不觉她竟然找了一夜。弯腰上车的时候,她感觉到腰椎骨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像要折断了似的,不由扶着腰“嘶”了一声,小心翼翼坐进驾驶座。
这一刻,她倒是忘了自己布局多久才能成功扳倒裴锦年,也忘了煞费苦心找了一夜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做成了一件事,充满成就感的开心。
回到公寓后,她把盛着药瓶的包扔在沙发上,就进洗手间冲了个淋浴。
热水接触到指尖的伤口,火燎燎的疼,薄染一直咬牙忍着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找出药箱,给十根手指,一个一个指尖都贴上创可贴。
一切都完成后,大约八点钟。
她又开车去了一趟叶立冬位于滨江路的公寓。
按了好一阵门铃,舅妈才来开门。看见门外是薄染后,脸上睡意全消,换成一脸防备:“你这个丧门星,又来干什么?”
薄染弯起嘴角,反正自己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索性把坏人做到底。
“舅妈应该还记得,我曾经送过一个包给叶琪吧?”
中年妇人愣了愣,不明就理。
“那个包也不便宜,好几万呢,既然舅妈没有卖了它抵债,不如就还给我吧?”
“……”
妇人扶着门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你、你这个……”大概是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难听的可以骂她,直恨的双唇咬得直发抖,“要不是你拿这包骗叶琪,叶琪也不会上了你的当……拿走拿走,谁稀罕你这贱人的东西,有爹生没爹养的杂za种……”
舅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回房里,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出当初薄染在青城送给叶琪那个赛琳包包,扬手重重的朝薄染脸上砸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