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许久才从失神的双目中找回焦距,怔怔望着就近在面前的裴锦年。
忽然,她呜咽了一声,扑进他胸膛中,搂着他的双臂越抱越紧,原本无声的流泪也变成了压抑的抽泣声,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抽抽噎噎。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哪不舒服还是遇到委屈了?”裴锦年虽然莫名,但薄染哭得这么伤心,他也不敢逼她,只能耐着性子拍着,哄着,哄小丫头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心过。
薄染哭了很久,一直不说话,裴锦年就一直陪着。
她慢慢冷静,收起情绪,只淡淡说一句:“锦年……我好怕……”
裴锦年神色一震,望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眶,心头如同压了一块重石。
以前她刚出狱时,被逼得走投无路,也没哭过这么多次。
而这两天,她却像要流光所有泪水似的,每次看见她,似乎眼角都挂着泪痕。
“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别怕,有我在,啊?”
他也不管她哭的原因是什么,只一味的就把责任承下来。薄染听了更心酸,一口咬在他宽阔的肩头,纤细的双臂像要勒断似的,只用力的紧紧抱着他,哭得双肩耸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和他永远分开似的。
他任她勒着,咬着,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小染,别害怕,等我从海城回来,念念也恢复健康,我们就把她接回家,以后谁也不能再把我们一家三口分开。”
他期许了她一个美好未来,她知那只能是镜花水月,却用力的点了点头,心仿佛缺了一角,空落落的疼。
裴锦年见她答应了,也顾不得她眼底的痛苦,欣喜如狂的捧起她的脸颊,如痴如狂的亲吻她,吻****脸上的泪水,吻去她所有的呜咽。
薄染被他吻得大脑缺氧,无法再思考下去,混混沌沌的倚靠在他怀里,一室旖旎,酒店的落地窗上映出一对交颈缠绵的人儿。
*
薄染这两天的反常让裴锦年无法放心离去。
早上,薄染仍在睡眠中,昨晚她几乎哭了一夜,裴锦年好不容易把她安抚睡着,等他自己躺下,却已经快黎明天明了。
林锐把他出差要用的东西送至酒店,和自己的行李一起放在车后备箱。
上车前,裴锦年扫了一眼林锐,突然临时改变主意,作出一个决定:“你留在江城,不用陪我一起去海城了。”
林锐大怔:“为什么?”以前裴总出差都会带着他的啊。连和饶起云会面都从不避讳他。
林锐一直觉得自己是裴锦年的第一心腹,裴锦年这句话着实让他有点心寒。
裴锦年却笑了下,安抚他:“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
咦?“是什么?”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薄染这几天状况不太好,你留在江城,随时待命,她有什么事你尽力帮一把,解决不了的打电话报告。”
林锐:“……”
靠!这算哪门子更重要的事啊!
他可是裴总的首席秘书啊,竟然沦落到给一个女人当跟班,佣人保姆老妈子。
不等林锐反应,裴锦年已经上了车,把林锐的行李丢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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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失去了男人体温的被窝里很快变成冰冷一片。
薄染把身子蜷成了一团,还是觉得冷,手脚都冰凉的,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也没找着空调遥控器,于是皱着眉头从床上撑起来。
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头顶似乎中央空调温控,室温始终保持在21度,她却仍觉得瑟瑟的冷。
抚着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酒店。
而身畔……空空的床位,还有他穿过的衣服都不见了……
裴锦年,他已经走了吗?
有些失落的掀开被子下床,看了看表,竟然都十点多了,今天医生会把念念换到普通病房,说不定念念已经醒了。
想到这,薄染赶紧穿好鞋子,去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仍觉得冷清,再也没有一个人帮她挤好牙膏,放好洗澡水,会在她刷牙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然后用刚刮得干干净净的光洁下巴摩挲她的脸颊。
洗漱完下楼,没想到在前台会碰到林锐。
“你没有跟裴锦年去出差吗?”
薄染这一问,正好戳到林锐心头的伤疤,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着脸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这张卡是裴总的信用卡副卡,小小姐住院期间所有花销,不够的尽管从上面划。薄小姐日常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打电话给我,不用觉得麻烦。还有,”
他顿了顿,拿出一只拎在手里的纸袋:“这是裴总吩咐我特地去天辉楼下买的粥,他嘱咐我看着你一定吃完早餐。”
林锐用公式化的语调一口气说完,薄染听出他口气里的不快,却还是忍不住想笑。
接过纸袋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林特助。”
林锐哼了一声:“那么,不打扰你用餐了,吃饭早饭送你去医院。”
*
医院病房,念念已经醒过来,一大早,护士就在病房围着小丫头打转,没离开过。
小丫头倒是嘴甜,虽然虚弱,但还是礼貌的说:“谢谢护士姐姐。”
哄得一屋子的护士都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直到看见薄染,小丫头才真正露出笑容:“染染,你怎么才来,我爸爸呢?”
薄染赧然的道歉:“对不起,我早上睡过了。你爸爸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