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在北京的时候,淮安是怎么把她拒之门外。
一次次的自取其辱,够了!
想到这,蠢蠢欲动的心又淡然下来。
“何秘书真是健忘,刚刚还说过,永远不变的,只有利益。淮安娶不成薄染,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别忘了,你和淮安之间,有一样东西是别人都没有的。薄染没有,叶家三小姐更没有。”
在闻静迟疑的目光下,何其进已经挑明:“孩子。”
“你给淮安生了个儿子,这就是你最大的砝码。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没有薄染,淮安会看不到你吗?何况他和叶三小姐并无交集,你也跟去了北京,两人有没有发展,你自己最清楚吧?”
“……”这一次,闻静彻底失去了言语。
是的,她动摇了。
为自己也好,为当当也好。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她……更不能失去淮安。
“你好好考虑,不急,你还有一整晚的时间。”何其进说完,买了单,独自离去。
他说不急,实际在提醒闻静,她只有一晚的时间了。
他相信闻静最后做出的决定不会令他失望,或者说,他相信自己的口才。
*
何其进离开了,帝宫的侍者自然也一句不漏的把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v包一号里的裴锦年。
很是巧合,明天薄染就要结婚了,何其进找来闻静,地点偏偏选在帝宫。
而他这一晚,又正好在帝宫。
这明显是何其进的刻意安排,就是要让他裴锦年知道,明天婚礼会被破坏,看他究竟是坐着看戏,还是按耐不住去解救薄染。
单是一个闻静出手,也许只能搅乱这淌水,起不到定乾坤的作用。但裴锦年若出马去抢婚,这婚,八成是结不成了。
此刻,裴锦年也知道,何其进这是存心在他眼皮子底下演的一出戏,可,他的心底,仍是为此,无法平静。
就像有些陷阱,你明知道是火坑,还得义无反顾往下跳。
裴氏收购天辉和薄染来找过他的事,这么快就连何其进都知道了,那顾淮安不可能不知。
背叛?
呵,他们根本不知薄染那个傻瓜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说什么“会与他并肩作战”“无论贫穷或富有,嫁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钱”。
那个傻女人……真的打算倾其所有去嫁给别的男人了,可她要嫁的人却还在怀疑她。
真的很傻,不是吗?
一念至此,他拿出手机,几乎没有犹豫就拨打了薄染的号码。
无人接听。
意料之中的。
她还当真要和他断得彻底!
为什么还要管她?就让她在婚礼上出糗,她是要和顾淮安做一对亡命鸳鸯,还是要被人无情的抛弃,都不关他的事了……
是,一切都没关系了……
*
深夜,林锐开车,把喝得不醒人事的裴锦年送回别墅。
李婶听到汽车声出来迎接,看见先生有气无力的趴在沙发上,吓了一跳。以先生的酒量,就算是应酬,也没人能灌得醉他,李婶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先生喝得这么醉了。
林锐把裴锦年放下,气喘吁吁的松了松领带,对李婶说:“厨房有醒酒茶吗?拿热毛巾给他擦一下。”
“诶,我这就去拿。林特助,要喝杯茶吗?”
“我不用,等裴总醒来我就走了。”
李婶拿了毛巾过来,就进厨房煮醒酒茶去了。林锐看看这空荡荡的大别墅,也觉到一股森凉的空旷感。
挽起袖子,蹲在沙发边开始给裴锦年擦脸。心里嘟囔着,这种活明明该女人来干啊,boss打着光棍,连他也跟着打了快三十年的光棍,再这么下去,别人会不会怀疑他性向有问题啊?
一想到这,就冷不防打了个寒噤,连毛巾都差点掉下来。不行,得赶快物色个对象了,家里老妈再催相亲不能拒绝了。
可转念一想,要找个老婆像薄染那样难搞的,他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得了。看看boss被那女人折腾成什么样了,有时候他都想替boss出手,掐死那女人得了。
脑袋里七七八八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何时,一个小身影躲躲藏藏,从楼上下来了。
一直到沙发前,林锐才发现。
“我爸爸怎么了?”问完,就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挥着小肉手:“咦,好大的酒气!”
林锐看着念念那张酷似薄染的脸,心想,一个大麻烦就算了,家里还有一个小麻烦,裴总这一生,算是毁在两个女人手里了。
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爸爸喝醉了,很难受,别吵他了。”
小丫头一脸诧异:“爸爸生病了吗,为什么会难受?”
林锐觉得很难和一个五岁的小丫头解释清楚醉酒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起身,说:“我去换条毛巾,你别乱动你爸爸啊。”
小丫头乖乖点头,然而林锐一走,她就跑到林锐原先蹲着的地方,凑的极近,去嗅裴锦年身上的味道,和他大眼瞪小眼。
裴锦年头重脚轻的躺着,头上湿湿热热的,很舒服,像是有人在拿毛巾一直给他擦拭。
他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不管他每天应酬回来多晚,喝了多少酒,薄染总是在沙发里坐着等他。
有时候他回来晚了,她已经在沙发里歪着就睡着了。他便把她抱到里屋的卧室床上,她每每惊醒,挣扎着就要起来给他倒醒酒茶,问他在饭局上吃饱了没,然后就要给他热饭菜,放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