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带上,裴锦年面色依旧平静的专心开车。
薄染却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心脏怦怦的跳,她的脸上也有一抹潮红,低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干嘛还买花?”
裴锦年斜她一眼:“谁叫你看到那男人手里的玫瑰时眼睛都直了。”
薄染嘴角一抽,讷讷道:“我那是在发呆想心事。”
“哦?想什么了?”他的心情似乎比来时好一点了。
薄染抿着唇,大着胆子把手放到他开车时弯曲的膝盖上,摩挲了一会,说:“我在想……怎么和他说清楚。”
薄薄的唇线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都说清楚了?”
“嗯。”薄染用力点一下头,“你早上对我说的,我还记得。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们的阻碍。”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像是笼了一层光,他没有再说话,却把扶着方向盘的双手抽出一只来,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一路上,薄染都望着怀里那束火红的玫瑰露出情不自禁的笑。
裴锦年虽在开车,却都看在眼里。
暗笑,这世上果然没有不喜欢花的女人。
这种男女热恋时最寻常不过的举动,但是出现在裴锦年这个男人身上,总会让薄染有种动心失魄的心跳感。
还有什么比忽然发现自己大学时就暗恋的男人,其实比自己还早就爱上自己,更令人满足的呢?
回去的路上,薄染提议找一家卖殡葬用品的店,买些扫墓用的东西。
毕竟,她这趟回青城的主要目的,是带裴锦年去看望母亲。
车开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对了,小丫头呢?”
“我把她留在大房了。”
裴家本宅?
薄染不禁又回忆起那座阴森森石阶上还长着青苔的旧宅子,小丫头在那里不会怕吗?
事实证明,薄染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奶奶,这里光线暗,坐过来一点吧。”小丫头背着双手,一脸卖乖的看着正缝补衣服的裴夫人。
裴夫人扫了孩子一眼,没作声。
小丫头长得是可爱,讨人喜欢,可惜那张和薄染酷似的脸,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
念念见奶奶不理她,也不气馁,继续在老人面前转过来转过去:“奶奶,你眼睛不好使,我帮你穿针吧。”
裴夫人烦的不得了,终于放下针线:“吴妈,去厨房找点吃的给小丫头,别在这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
小丫头讪讪的又回到小板凳上坐好。
没安静一会,小话痨又坐不住了:“奶奶,你为什么不跟别的老太太一样去打麻将啊?”
这孩子跟不倒翁似的,赶不走,裴夫人正色,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点异样:“你爸爸有没有说他去哪?”
不可能把孩子丢下就不管了。
小丫头拖着下巴,实话实说:“他去找染染了。”
果然又是那个小贱人。
“那你爸爸就这么把你丢下了,你不生气吗?”
“不会,爸爸是要把染染抢回来当我妈妈的,我支持爸爸!”
老太太抹了一滴汗。
皱了皱眉:“念念,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染染姐姐?”裴夫人说顺嘴了,差点脱口而出“小贱人”,硬是拗口的改成了“染染姐姐”。
小丫头一脸天真的点头:“是啊,染染对我很好的,经常给我买衣服,还做饭给我吃。”心里却暗暗想,你们两个大笨蛋,出去约会还要我在这里给你们圆谎。
*
帝宫
莫染找到领班,神色诡异:“领班,我今天下午想请个假……”
领班看她脸色苍白的,想起上个月末,那个曾跟莫染有点过节的刘总,带了一帮人来,非要包莫染出台。
以前是有顾少撑腰,那个刘总不敢怎么样,现在顾家倒了,顾少也销声匿迹了,那个刘总就成天的上帝宫来找莫染的麻烦。
莫染在帝宫待了一阵子,也明白这里的规矩,胳膊扭不过大腿,最后就跟着去了,之后连着一个礼拜没来上班。
领班也不是三岁小孩了,知道那种情况下出台的,多半是被睡了,而且那刘总一直有点暴力倾向,搞不好还把丫头弄伤了,所以误了一个礼拜的工。
领班是知道莫染还是个大学生,也挺心疼她的,就准了:“脸色这么差,去医院看看吧。”
听到这话,莫染不仅没释然,眉头却蹙得更深了。
走出帝宫,一路就魂不守舍。伸手拦了辆车,往市府医院去。
马路边,静静停着辆红色女士polo,当出租车驶出后,红色polo也紧跟了上去。
闻静坐在驾驶座,双手扶着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出租车牌号,眼睛里黑沉沉的,像有一口漩涡,不断的在下沉。
从收到银行打来的电话,到确认是这个莫染领走了那十万块,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反复的观察这个莫染,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婊字到底哪里比自己好?
一个花钱就可以让她躺下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顾淮安垂帘的?
因为这个女人还是个大学生?因为她清纯,漂亮?还是因为她是个处?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闻静紧紧的攥住方向盘,内心的阴霾和怨恨,像一株水草在疯狂的生长,蔓延。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闻静也停下。
刚下车,就看见那个莫染忽然扶着墙根干呕起来。
闻静的步子一震,忽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