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的百日宴,在滨江大饭店举行。在薄染一再坚持下,把规模缩减,只请了些亲朋好友,裴锦年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有陆怀慎那边的亲戚,收到邀请函的记者可以在宴会开始前采访,开始后就是私人宴会,谢绝拍照采访,有专门的包厢供记者们休息用餐。
尽管一再精简,当天到场的少说也有百来号人,热热闹闹的,薄染抱着文静的姐姐,裴锦年抱着闹腾的弟弟,还有五岁半的念念,穿着公主裙和红皮鞋,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到处帮忙招呼客人。
宴会厅正中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滚动播放孩子出生至今,他们的爸爸亲手为他们拍摄的记录dv,找后期团队做过剪辑美化,剪辑者自作主张加了些搞笑字幕,引得全场宾客时不时哄堂大笑。
两个孩子就按当初薄染给他们起的,姐姐叫相思,小名红豆,豆豆,弟弟叫君桐,小名桐桐。
对此,念念的意见很大,因为双胞胎姐弟都是三个字的名字,而裴念只有两个字。她委屈的控诉:“外人一听,就觉得我不是亲生的!”
薄染解释:“叫小名的话就一样啦,你叫裴念念,你妹妹叫裴豆豆,你弟弟叫裴桐桐,多亲切啊?”
小丫头不依:“那你去把他们户口本上名字都改成小名——”
裴锦年一直坐在沙发上看股市,不代表他没听到小丫头的无理取闹,这时候眉毛一沉,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把你从户口本上去掉。”
“……”小丫头扁扁嘴,就要哭了。
薄染赶忙安抚:“不哭啊,念念现在是大姐姐了,要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小丫头根本不领情,一把挣开薄染的手,跑到二楼自己房间去了,关上门时还对着楼下的裴锦年大喊了句:“就因为我不是染染亲生的,你就不喜欢我——”
嘭的一声门摔上了,小丫头钻进被窝里伤心欲绝。
她也希望自己是染染亲生的啊,可是从哪个肚子里钻出来又不是她自己能选的。
楼下,薄染和裴锦年面面相觑。
刚开始,念念对弟弟妹妹们的好奇,让薄染误以为是喜爱了,说到底,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会不安和敏感。
薄染感到自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念念,她也是我亲生的?”
裴锦年摊摊手:“我一直让你说,是你自己没勇气开口,怕念念接受不了,以后不再跟你亲近。”
这确实是薄染患得患失的原因。她安于现状,认为念念能在自己身边就够了,知不知道真相并不重要。却忽略了孩子敏感的内心。
当晚,薄染洗完澡,就抱着被子,到念念的房门外敲门。
“念念,是我,开门好吗?”
小丫头哭累了,浑浑噩噩倒在床上就睡,连晚饭都没下来吃。
听到声音,眨眨眼,刚咽下去的委屈又涌上来,翻个身,不理会。
薄染敲了一会儿,见没动静,心生一计。
装作委屈道:“念念,我和你爸爸吵架了,今晚跟你睡一张床好吗?”
说完,趴在门上,似乎听到里面发出一些动静。
她接着说:“你不开门让我进去,我今晚就只能睡走廊了。”
这时,门把上传来咔嗒一声,然后是迅速的脚步声。
薄染试着扭了下门把,原先从里面反锁着的门一下子就拧开了。
她开了壁灯,看见被子拱起一团,小丫头不知何时又回到床上了,只是跑得太急,袜子一只还穿在脚上,露在被子外面。
薄染暗笑了下,抱着被子躺在小丫头身侧。
一直闷在被窝里的小丫头终于憋不住探出脑袋来喘了口气,然后怒其不争的盯着薄染,老气横秋的问:“你又哪里惹到我爸爸了?”
薄染见她肯理自己,赶紧说:“就为了户口本改名的事啊,我觉得裴豆豆、裴桐桐做大名也挺好听的,三个孩子一起改了,多整齐划一。”
念念也是发脾气随口一说,没想到薄染真要改。
她忍不住问:“那我爸爸怎么说?”
薄染翻了个白眼,学着裴锦年的口气:“他说我幼稚。”
“我也觉得幼稚。”念念难得和她老爸同一战线。
现在不觉得,等她二三十岁了,还整天裴念念的叫,多肉麻啊。
薄染顿时泄气:“那你想怎么样,改名不是你要求的吗?”
其实大人心里都清楚,小丫头介意的是,父母可能会把更多的爱分给后来的弟弟妹妹,而薄染又无法向她证明,今后一定会一碗水端平。
卧室里静了一会儿,小丫头昂着脸问:“染染,爸爸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弟弟妹妹的名字,听说是出自一首诗,而她的呢,“念”字有什么含义吗?
薄染听了,似乎勾起无限的怅思,望着漆黑的卧室某处,发起呆来。
“染染?”
薄染回神,搂着小丫头,帮她捋开耳边散下的头发:“念有很多种解释,拆开来是一个‘今’和‘心’,也是念念不忘的念。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那我的念是哪一种意思?”小丫头执着的问到底。
一句无心的童言,薄染却思忖了良久,当初的心情再回想起来,已经恍如隔世,她也分不清,那时候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可能……都有吧。”
“好复杂哦,原来我的名字这么深奥。”
小丫头似乎对这“深奥”的名字很满意,终于不再纠结改名的事,搂着薄染的腰,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