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海年轻的脸庞也盈着愤怒,“小的原想替将军大人报仇,杀了玉妃。爹说他日渐老去,照顾将军的重任,会落在小的身上。小的不能有事,是以,唯有忍辱负重。将军真的很可怜,不管春夏秋冬都呆在铁笼子里,又疯得不让人靠近,清理铁笼时,也唯有给将军的吃食里下了重量méng_hàn_yào,等他睡了,才敢清扫。”
小顺子也红了眼眶,“你们怎么给他送饭的?”
葛长海指了下地上的一块半米见方的木板,板子底下用木条固定了四个轮子,一根长绳系着木板,绳子另一端系在铁笼上,“平常我们把饭菜放在板子上,将军吃饭时,就拉绳子,把小板车拉到笼子边,再拿板上的食物。”
“魏大将军好惨!”小顺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恨不得将玉妃跟大夫人秦玉环千刀万刮!”
凤惊云看着笼中那个比野人还肮脏的魏大将军,脑海里闪过一抹思绪。
那是她五岁的时候,被欺负了哭得很惨,身材高大粗犷的魏靖尧抱起她,刚毅的脸庞满是心疼,“云儿,你怎么哭了?”
小小的惊云流着可怜的泪水,“呜呜……舅舅,大姐,五妹她们欺负我。”小手指着因他的到来,而躲到树后的凤碧瑶与凤归晚。
魏靖尧心疼地拭去她小脸上的泪珠,单手抱着她走到树后,冷声吼道,“你们两个小屁孩,竟然敢欺负我外甥女!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再敢欺负她,小心我一拳扁死你们!”
凤碧瑶当年也九岁了,与五岁的凤归晚两人被吓得哇哇大哭。小惊云当时也被吓住了,不过觉得舅舅帮她出头好威风。
幼时,爹爹不疼爱,对她视而不见,或冷言冷语。她总是坐在舅舅的肩头,坐得高高的,到处去玩。舅舅是个好将军,只要她跟娘受欺负,他却总是很护短。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舅舅威风凛凛,位高权重,凶归凶,却爱民如子,为了她,总是凶别人,经常给她当着马儿骑在背上,连将军的威名也不在乎。
那段时间也只到八岁前,有舅舅的庇护,小小的惊云有过一段美好的童年。
一直没去想小时候的事。想起来,这段记忆虽然不属于她,却是真实地出现在她所知的回忆里,回过神,凤惊云不由得染了几分感怀,那是一个不计回报,真正疼爱‘她’的人,“舅舅,我会治好你。”轻言许诺。
铁笼子里的魏靖尧痴呆地注视着她,神情迷茫,喃喃地念了三个字,“云……云儿……”
“大将军还认得您!”葛长寿布满皱纹的老脸蓄满激动,“天呐!小姐,将军竟然还认识您!太好了!将军多少年没开口说过话了!”
听到葛长寿的声音,魏靖尧又受了打扰,整个人向着铁笼子撞,撞得笼子哐啷哐啷响,笼子似乎快受不住散架似的,声音刺耳尖锐。
“将军又要发疯了!”葛长寿交待,“快闪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