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战役的失利让阮文雄损失惨重,虽说他现在的职务得到了一定的升迁,但战斗力相反却下降了,他的老班底在54#高地一战几乎损失殆尽,曾经藐视同仁的武器配备也都留在了高地上,摆在阮文雄面前的首要问题不是如何反击复仇,而是如何迅速地将这支已被打哗啦啦的部队重新凝聚起来。
即使越军的前线部队一再惨败,但他们的指挥机关也还是有一些人,不那么愿意承认眼前的既成事实。
虽说身处前线的绝大部分高级将领已对目前的战事失去了信心,厌战心理让大多数人只是抱着固守、拖延的心态,盼望着尽早结束这绵延近十年的拉锯战。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偏不安分,这些不安分的都是些少壮派,阮文雄就是其中之一,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这一次,他决意要让对面的军人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派出去的侦察人员不断为他带来最新的消息,种种迹象表明,中国军队这几天就要对这里发动进攻了,看着眼前的沙盘,阮文雄命令通信兵通知来各连连长迅速赶到营部马上开会。
“弟兄们,中国军队马上就要进攻了,依你们看,咱们这座驼峰岭如何才可以守住?”阮文雄说完,犀利的眼神盯着他手下的几名连长。
几个人面面相嘘,一名连长高声说道:“我们前方还有303和317两处高地可以作为驼峰岭的支撑,而且我们的士兵斗志高扬,弹药充足,又熟悉这里的地形,守住驼峰岭应该不成问题。”
这名新近提拔起来的连长知道阮文雄不喜欢孬种,因此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强装出一幅英雄好汉不怕死的样子。
阮文雄冷笑一声,又问其他几个人:“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以我们的实力足可以守住驼峰岭?”
另外几名连长一时也摸不清这个脾气古怪、高深莫测的营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随声附和。
“你也这么认为的吗?范连长?”
这名姓范的连长曾是另一支在这里驻防的连队,最近也被划归到了阮文雄的编制下,只是他手底下的特务连善于偷袭、潜伏、获取情报这些非常规作战,正面战场很少向黎洪的部队那样冲锋陷阵。
但也正是他的连队善于收集情报,因此这名范连长很清楚目前他们所面临的困境,见阮文雄问到自己,他就不得不说话了,沉吟了一下,他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从我们掌握到的情报来看,我觉得这场仗很难打,而且按目前的双方势态,对方的兵力是我们的几倍,他们的火力优势和人员优势是我们无法比拟的,因此我觉得此战凶多吉少。”
范连长说完抬头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又看了看阮文雄,兀自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阮文雄起身说道:“范连长这话才是真知灼见,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我只想听喜歌,也不要一味地揣摩我的心思,战场上的事就是要会审时度势,以目前的情况来讲,范连长说的一点不假,而且范连长还是留有了一些余地,要我说,这一仗我们根本就打不起,此战必败,现在只是败的时间早晚的问题。”
看着手下这几名连长那略带惊愕的表情,阮文雄哈哈一笑。
“这算什么,胜败兵家常事,只要看清了眼前的形式,即便败,我们也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鸡蛋碰石头是愚蠢之举,我们与对方死磕不起,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士兵去做那些无谓的牺牲。”
说完,阮文雄一指眼前的沙盘。
“先不说曾经给过我们强力支持的炮兵已经指望不上了,就算是我们的炮兵没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像前几年那样为我们提供不间断地火力支援了,这几年的仗打下来我们的老本都快打干净了,而对方的炮火却越来越强大,303和317两处只是对方的炮火覆盖就足以摧毁我们所有的地表工事,而且这两处的地势也不像54#高地那样,地势决定了这两处根本就无险可守,对方军队会很顺利的拿下这两处高地,之所以一直安兵没动,不是有什么顾忌,而是要拿下我们现在所处的驼峰岭,拿下了驼峰岭就如同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样,今后对方的军队进出我们的腹地就如同回家一样往来自如。”
“因此,我们要将重兵部署在驼峰岭附近,力守国门不失,同时在303和317两处高地通往驼峰岭之间的这一片区域布好陷阱,随时打击那些小股侦察、骚扰之敌,让他们的进攻、推进要有所顾忌,这一战,即便我们注定失败,我们也要砍下对方的几根手指,不如此,就不足以告慰我们那些死去的弟兄那在天之灵。”
说完,阮文雄对着范锦昌连长吩咐道:
“范连长,一会儿你留下来我们再具体商谈行动方案,你们其他人要在这一两天之内,将303和317两处高地的辎重都撤到驼峰岭一带,主要战斗人员也都要按指令撤到预先设伏的地点,具体位置稍后通知你们。两处高地上只留下少数士兵虚张声势即刻,遇到对方进攻不必请示可以直接就退回到安全区域,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遵命起身告辞,阮文雄又和特务连范连长研究了具体行动细节,一个败中求胜的计划渐渐成型,阮文雄称之为‘断指行动’。
各路探听回来的消息很准确,阮文雄的预感也没有错,只不过对面的进攻比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