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涛看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望着他的俞知乐,原本酝酿好的劝说词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能说什么?他所有劝说词,都建立在俞知乐是个男孩子的前提下!
眼前的俞知乐,分明不可能会是个男孩子啊!
俞知乐摆弄着自己毛茸茸的猫睡衣,一脸窘迫,而俞良宴却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手足无措的样子,给她递了个棒棒糖后,貌似无奈地对关云涛说:
“关先生,你看,很不好意思,我弟弟她是个女的。”
这话听得关云涛一脸黑线,他咳嗽了一声,看着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对手指的俞知乐,开口问:
“小弟……小妹妹,你还记得我吗?”
俞知乐扬起小脸,那水灵灵圆滚滚的澄澈大眼睛,那一看就肉肉软软的包子脸,以及无辜的神情,看得关云涛想要撞墙。
他昨天怎么会把这么一个嫩嫩的小姑娘误当做男孩子的呢!还跟人家掰扯了半天“你弟弟如何如何”的问题!
腹黑的俞良宴很满意关云涛现在纠结的神色,他揪了揪俞知乐睡衣上的猫耳朵,提醒她:
“人家问你问题呢。”
俞知乐迷茫地望了关云涛半天,才一拍手,叫了出来:
“是那个没水喝的哥哥!”
关云涛:“……”
俞知乐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打量着关云涛,问:
“一瓶水而已,哥哥你不用特意来还的,多麻烦啊。”
如果是面对俞良宴这样思路清楚的人,关云涛是可以侃侃而谈的。
如果是面对着那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的普通球员的话,关云涛是可以用各种利益诱惑着他们,叫他们听从于自己的。
可是……面对着这么一只明显是涉世未深的小粉团,关云涛觉得,不论自己如何说,都有种在拐卖儿童的嫌疑。
斟酌了半天后,关云涛露出了一个幼儿园阿姨的标准笑容,说:
“俞知乐,是么?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水的事情。我想问一下,你想不想参加更系统的网球训练,提高发展自己作为网球运动员的竞技水准?”
俞知乐皱起了小眉头,真诚地用面部表情诠释了“听不懂”的意思。
漆真冲不知道如何开口扫盲的关云涛挥了挥手,意思是“看我的”,随即便对俞知乐说:
“他的意思是说,愿不愿意去一个好地方进行网球训练,那里面有很多很厉害的人,可以教你学更多的东西。”
俞知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
“不愿意。我答应我师父,要和他一起打钱,挣好多的钱。我将来是要养家的。”
俞知乐这话说的是真话,她坚信,靠打街头网球,是能挣钱的,她的雄心壮志,就是用她打街头网球挣来的钱,来养活自己喜欢的哥哥。
但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关云涛和漆真当然是因为她犯二而笑,这么小的孩子脑子就转着要赚钱的念头,但俞良宴,是因为她所说的那句“养家”而笑的。
难不成他还会叫猫饿着?
关云涛忍住笑,他已经做好了心理调适,知道该如何和俞知乐交流了:
“小乐,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进了网球队,我就有把握,让你挣比打街头网球要多得多的钱,你告诉我,你现在打一场,能挣多少钱?”
俞知乐诚实地报出了数字:
“两百。”
关云涛点点头,说:
“两百?我告诉你,别的地方不提,如果你赢了一场市级的比赛,而且是第一名的话,会有两万元的奖金呢。”
不出他所料,俞知乐的眼睛几乎是在瞬间就刷地一下亮了起来。
俞良宴见状,不禁扶额。
自己看来有必要要培养一下俞知乐对于金钱的认知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宝贝妹妹因为区区两万块钱就被拐走了,俞良宴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家不缺这么点儿钱。再说,你是男子网球市队的,我妹妹她从根本上就不符合你的要求。”
而关云涛却摆出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笑着反问俞良宴:
“难道她就不可以进女子网球队?”
女网队?
俞良宴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层面。
而俞知乐的反应,比他还要快:
“女网队比赛也能拿好多钱么?”
关云涛一看,俞知乐有上钩的苗头,立马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
俞良宴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一下俞知乐,就见她一扭头,一双闪烁着灼灼的“人家想去赚钱人家要养家”的大眼睛,就充满渴望地对准了自己。
俞良宴艰难地忍住了内伤的感觉,轻轻揉着俞知乐的头发,说:
“咱们家不缺钱,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抵了一场市级比赛了。”
俞知乐却并不怎么感冒,弱弱地对着手指,说:
“可是那不是我挣的呀。我也想带哥哥去很贵的饭店去吃饭,带哥哥到处去玩儿,给哥哥买网球拍……”
俞良宴看着手底下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的俞知乐,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玩儿着她软软的耳垂,说:
“这是哥哥的事情,不用你来。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行了。”
俞知乐一句话就把俞良宴堵死了:
“但我很喜欢打网球啊。”
关云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见俞知乐的模样,就知道,拿下她不算特别难,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