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姑妈被她搞得一惊一乍,只好把刚发动的车子又停在美辰百货的脚下。
安若正是被楼上母婴亲子坊的巨型招牌吸引。
自从父母去世后,安若基本就没逛过商场。
做为工作日,商场内门庭冷落。顾客也屈指可数。郝姑妈急急忙忙地停好车,一路追着安若上了楼。
安若活像着了魔似的径直扑到母婴柜前,衣服,鞋子,口水兜,似乎每一件商品都是经能工巧匠之手,打造出的绝世萌物。
郝姑妈见她流连忘返,爱不释手,大手一压,打消了她的消费yù_wàng,“不行。你再喜欢也不能买。”
“我……”安若这时才想起来,她的确没钱。应该说,从她把郝驿宸开出的支票交给qín_shòu姑父。踏进郝家后,她基本就一直处在一穷二白,身无分文的状态。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按规矩没怀满七个月,不能准备新生儿的东西?”郝姑母言之凿凿。
“为什么?”安若不以为然。
“不好,不吉利。”郝姑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拉起她,朝其它的柜台走。这感觉让安若就像回到多年前,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起逛街似的。
安若本想问她,为什么她和郝姑父没有要个孩子,不过。看着郝姑母喜笑颜开的样子,她不想打破这种美好的气氛。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推着清扫车,佝偻憔悴的大婶。
对方瞥见安若,突然定下来,禁不住多瞅了两眼。
但安若和郝姑妈谈得正热络。与对方擦肩而过。一点儿也没注意。
“小……”对方跟在她身后,张大嘴巴,似乎想叫她,可又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
“姑妈,上次你说的驿宸爸爸的那个初恋情人‘小纸条’,你见过她本人吗?”安若找了个安全又有趣的话题问。
“没有。”郝姑妈遗憾地耸耸肩头,“我哥神秘着呢,连照片都没给我看过,可惜,大学没毕业,就被我大嫂摆了一道,生米变熟饭的强行嫁进我们家。当然也是因为她家世好。和我哥正好门当户对!”
又是那套大鱼小鱼诸候吞并的理论。安若无趣地摇了摇头。可如果没有郝母当年摆的这一道,这世上,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一个叫作郝驿宸的男人。
郝姑妈兴致盎然地又说,“不过,我知道那个女人后来当了医生。因为驿宸四岁生日那天,他爸爸喝得酩酊大醉,唠唠叨叨的说什么方医生嫁人了,她最后还是嫁人了……”
“方医生?”安若一怔。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每次跟着母亲出门,遇到熟人时,对方都会颔首含笑的叫一声“方医生。”
世界上的事,真有这么巧吗!
挽着安若的姑妈突然站住了,回过头冲安若揶揄地一笑,“要不,你让驿宸买件这个送你……”
呃?安若扭过头,定睛一看……柜架上一排排一列列颜色靓丽,材质轻薄的睡衣,不是打着性感,就是打着情趣的标签。
其中一件,几乎是把该遮的地方全露出来,而该露的地方又用蕾丝轻纱遮了起来。比起她上次穿过的“遮羞布”,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若脸颊一热,因为这种东西……郝驿宸其实早就为她准备过。
她还记得是深v,紫罗兰色,胸前还坠着令人不齿的珠链……
当时,安若从自己的衣柜里发现时,差点没当场扔到郝驿宸的脸上。
最后,那件睡衣当然被她压了箱底。
隐隐约约,她听到包里的电话响了。于是,拿出来一看,发现竟有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全是郝驿宸打来的。
等她接起电话,郝驿宸铺天盖地丢来一箩筐的问题,“这么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和姑妈跑哪儿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我刚才睡着了。而且,电话在包里,没听到!”安若讷讷的说。
她不知道,郝驿宸因为吴胖子的那一句威胁,一直处在忐忑不安,心神不宁的边缘。
“对了,驿宸,姑父刚才跟我说,吴威凡的舅舅误会了,以为是你……”安若正想说出实情,被郝驿宸自以为是的一口打断,“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没事早点回去。或者,我让骆管家带人来跟着你们。”
“不用了。你自己多小心才是真的。”安若嫌他大惊小怪地一笑,转过身,挂断了电话。
但她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
因为,谢雨璇从天而降似的站在她面前,一贯的高高在上,一贯的目中无人。
身后还跟着几位在谢家舞会上,表现活跃,和她一样神情冷僻的富家千金。
“真巧呀,安护理。”谢雨璇冲她虚与委蛇地一笑。
安若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笑容,仿佛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她朝旁边的货架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啧啧,居然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看来,你第一天踏进郝家时,伯母对你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别理她,我们走。”郝姑母拉起安若,转身欲走。
可谢雨璇一个箭步,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站住。”
她身后的女伴脸上,立刻呈现出一付准备观赏“正室与小三”撕逼大战的亢奋。
“谢医生,今天这么闲,没有安排手术吗?”安若不咸不淡,面无表情地问。
“我已经准备辞职不干了!”谢雨璇娇声娇气,看到周围的几个导购员和零星的顾客,把目光纷纷朝这边投来,顿时把傲慢的下巴抬得更高,“要说女人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