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稍稍一愣,这声音何其熟悉。眉头微微垂下,脑子里陡然响起那张稚嫩的面孔,还有那夜的绚烂花灯。
来的不是旁人,能直呼皇叔的,除了当朝皇长孙云辰风,还能是谁?
云辰风不似宫外的纨绔公子打扮,一身锦绣的华服,腰间的金玉带配着皇家才有的龙纹镂刻暗纹。虽然个子不高,却精神抖擞。
真可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一打扮,果然有了几分皇门气质。
“参见长孙殿下。”千寻行礼。
“不必多礼。”云辰风虽然年少,但身份何其尊贵,自然也就不会将云祁放在眼里。放眼宫闱,他能尊云祁一声皇叔已经是很客气。
云祁愣了一下,“怎么,辰风如今要管这档子事?”
“旁人的事侄儿自然是不管的,但是她的事……”云辰风走近云祁,“侄儿管定了。”说着抬步走向千寻。
睨一眼伏跪在地的南心,云辰风笑道,“都免礼吧,我与阿寻算是知己,不必如此多礼。”
千寻眉头微蹙,什么时候他们成了知己?
这长孙殿下真逗!
“你们认识?”云祁依旧笑里刀,那张大如玉盘的脸慢慢溢出一丝教人寒碜的容色。
千寻看着有些心底打怵,却听得云辰风不紧不慢道,“不但侄儿认识,皇叔您也是认得的。”
“本王何时见过?”云祁一愣。
云辰风笑得极为清澈爽朗,“丽妃一案,锦衣卫都指挥使司破格擢升三等宫女为百户长,是为天朝第一位在锦衣卫身负官职的女子。皇叔,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音落,云祁的脸上就像开了染料铺子。
红的绿的,青的白的,一下子都齐全了。
千寻哑然失笑,这皇长孙损起人来,比她还在行。不声不响就给了云祁一个响亮的耳光,难怪人家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敢情帝王家都是自相残杀的居多。
她不过外人,云辰风尚且护着她,竟然对付起自己的叔叔来了。
“你是千寻?”云祁凝眸,眼底的光更是冷了几分。
千寻施施然行礼,“属下有罪,未能及时禀明身份。”
“按我说,是皇叔太着急了。”云辰风依旧笑得极为阳光,脸上浅浅的小酒窝,竟透着几分俏皮可爱。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又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自然是要恣意张狂的。
云祁讨不了好处,只的冷哼一声,“长孙殿下与千寻百户长如此交情,只怕皇兄尚且不知吧?”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跟千寻好的是我,又不是父亲。”云辰风一句话就让千寻险些被口水呛到。
什么叫跟她好?
什么叫好?
这小子懂不懂什么叫人言可畏?
果不然,云祁的脸上竟显露出几分诧异。住他团技。
“是知己。”千寻咬了牙。
云祁冷笑,“既然如此,本王懒得管你们这档子肮脏事。”
转了身,云祁晃动着他肥硕的身子,懒洋洋的走开。
“殿下?”千寻松了口气,眼底的光有些复杂。
云辰风一脸的无辜,挥手退去身边的人,“怎么,你看见我是不是很高兴?本殿下是不是英寇多?风华翩然少年意气,比之我十三叔如何?”
千寻挑眉,因为街市上算是患难一场,也没多少生疏,只是轻叹一声低眉看他,“殿下多心了,这是没办法比较的事情。”
听得这话,云辰风半仰起头看她,估计又自卑他的身高了,眼底的光沉了一下,“因为我不够十三叔高?”
闻言,千寻憋着一肚子的笑,面颊好一阵涨红,“不、不是。”
“那是什么?”云辰风较真。
南心小心的扯了扯千寻的衣袖,示意她莫要放肆,到底人家是皇长孙,一个不慎是要闯祸的。
千寻敛了笑,“殿下若是没什么吩咐,卑职就告退了。”
“你是觉得本殿下在开玩笑?”他略带孩子的稚气,那一股子的怒意清晰的写在脸上,“本殿下是说真的,是真的服了你,要你做本殿下的知己。”
听得这话,千寻快速的环顾四周,扯了扯嘴角,“身份有别……”
“你敢违逆本殿下的旨意。”云辰风黑着脸。
南心扑通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睨一眼南心被惊吓的模样,千寻颇为无奈的点头,“是,殿下。是知己啊!”
云辰风这才颔首,骄傲的昂起脸看她,“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殿下,卑职是女子啊!”千寻撇撇嘴,看着这个众人眼中高贵的少年。皇长孙,弄不好就是将来的储君,而且是名正言顺的。
“本殿下当然知道。”云辰风瞪了她一眼。
千寻真想说,殿下你眼瞎啊?没看见她想开溜吗?还死拽着不放,南心还跪着呢殿下!
见着南心那畏惧的模样,千寻一声叹,朝着趾高气扬的云辰风勾了勾手指,“殿下,借一步说话。”
语罢,她便朝着假山洞里走去。
“你们都别跟着,谁过来本殿下就宰了谁。”云辰风大步追上千寻。
幽暗的山洞内,千寻歪着脑袋斜眼看他,“殿下是故意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本殿下觉得你是个人才,屈就锦衣卫实在是可惜。所以本殿下要拉拢你,怎么你竟不肯?”云辰风盯着她。
“人才?你是说猜谜的事情?”千寻扶额,“其实那个只是熟能生巧,殿下你不必当真。还有,跟相府大公子交手的事情殿下还是保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