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千寻愣住,她还没说完,楼止直接拒绝。
“师父还未听,为何便……如此武断。”千寻敛了笑意,羽睫微微垂着。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锦衣卫断不会有先例。”楼止冷哼。
“若是徒儿执意要留下两条命,师父又当如何?”千寻的犟脾气一旦上来,便是横冲直撞,谁都不给面子。
楼止陡然剜了她一眼,眸光杀气腾然,“为师会让她们死得更惨。”
千寻别过头去,抿唇不语。
他的手用力捏起她精致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早晚会被自己的妇人之仁害死。”
“人与畜生相异,是因为人有心,孽畜无心。”千寻不苟同。
“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该告诉为师,人有情而孽畜无情,为师是那孽畜,你便是那人?”楼止眸光利利。
千寻瞳仁缩了一下,“我没这样说。”
“然则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楼止握住她的脖颈,“为师本不想揭穿你,千寻,为师的事情不必你自己操心,你还是想好该怎么了结这个案子吧!时日长久,嫁衣如火之日,便是你枭首请罪之时。”
音落,楼止已经不知去向。
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千寻忙回过神,抬手关上窗户。
开锁的声音伴随着门开,有脚步缓步走进来。
千寻依旧躺在草垛上,双眸紧闭。
熟悉的气息,一如很久之前的那个人。
食指探着千寻的鼻息,仿佛松了一口气,“终于死了。”阵找私弟。
“海棠花开,可是早败。”千寻陡然睁开眼睛,一把扣住了那人的手腕,“海棠,你终于来了。”
来的真是海棠。
“你没死?”海棠心惊想要挣脱,奈何千寻直接扣住了她的腕脉,教她浑身上下酥软无比,整个人都瘫软在地难以动弹。
“你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好向王妃复命?”千寻冷笑两声,“很抱歉,你的功力还是不到家。或者说,你这门手艺乃是我的家传,早前你用的鹤丹,如今用的云落……正好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
“你说什么?”海棠心惊。
千寻依旧扣着她的腕脉,现下自然是不敢轻易松开的,“云落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确实很好,可惜你一时间没能找齐所有的药材,少了一味八步,于是乎……你输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样清楚?”海棠瞪大眼睛。
“这方子是我爹的,你说我为何知道得这样清楚?”千寻挑眉,“你偷了我爹的方子杀我,你说你是不是找死啊?”
海棠的脸上难看至极,“你是鬼医的女儿?”
千寻唇角一扯,“那就好说话。鬼医千成是我爹,你是谁?”
“其实你爹没收我为徒,只是当年舍了我一碗饭,而后舍了我一本毒方。”海棠的声音越来越低,“是真的。”
“据我所知,我爹那本方子可是丢的,并非舍的。”千寻挑眉,“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去跟我爹对质,正好他最近还跟我见过面,所以……”
“不不不,我没脸、没脸见恩人。”海棠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千寻松了手,“你想替你姐姐报仇,可惜你找错了人。”
海棠骤然抬头,“你知道什么?”
“难道哪日我与秋棠的对话你都没听见吗?亏你还是用毒之人,心瞎眼盲真是无可救药。我与绿萼放你性命,你却处处要置我于死地,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我若是真心要杀你姐姐,何必还留下你!”千寻手一松,早前从弄云房中取来的那枚璎珞“吧嗒”落地。
上头的海棠花纹饰,尚未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