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因为去安排夺城事宜才晚了一步,否则断不会让千寻受伤,为此这几日他的脸色都难看到极点。
任谁也不敢轻易在楼止面前多说一句话,多一个眼神,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自从那日后,陌上无双失去了踪迹,应无求耗时多日挪开了墓地里的石头,也没能找到陌上无双的影子。那样的一个人,生死都是个谜。
楼止也没有追究,大抵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
千寻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刚好逢着晨曦微光落窗棂。
“大人你醒了?”绿萼惊喜,急忙将千寻搀坐起来,“可有好些?”
“我睡了多久?”千寻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她记得昏迷前看见了楼止,何以现下不见人影?
绿萼抿着唇,低低道,“大人睡了两日。”阵司夹技。
千寻眸色一惊,“那……那指挥使不曾来过?”
闻言,绿萼明白了千寻的意思,含笑道,“指挥使日日都来,夜夜都在,就怕大人你醒了见不着。大人的伤,也都是指挥使亲手治的,不愿假手于人。”
“指挥使现下何在?”千寻掀开被子。
体内气血顺畅,这一觉睡得果然舒坦。神清气爽,只是没有第一眼看见他,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绿萼为千寻穿好衣服,她还是当日英姿飒爽的锦衣卫百户长。
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脚踩皂靴。
冲天发髻上箍着玉冠,眉心一颗水滴蓝玉的额饰。
剑眉微挑,千寻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气色还是不太好,略显苍白,所幸那双眼眸还是一如往昔的有神,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太过狼狈。
转念一想,千寻又笑了,她那么多次狼狈的模样,哪次他没见过。
“指挥使吩咐过,若是大人醒了,可以去城门楼子,指挥使会在那里等你。”绿萼顺着千寻的发。
“对了,海棠现下如何?”千寻急忙起身,“她有没有……”
“带海棠回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伤的较重,也不许人医治,自顾自的吃药。”绿萼无奈的摇头,“这会子,不知道锁在房里作甚。”
千寻一怔,随即起身往外走,“你是说海棠不许外人帮她医治?她自己治?”
“是。”绿萼道,“这几日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顿住脚步,千寻稍稍犹豫,“赖笙歌可是来看过她?”
绿萼不解的凝眉。
千寻随即开口,“我的意思是,少将军可有来过?”
“来过。”绿萼道,“听说海棠的方子,还是少将军给的。”
“久病成良医吗?”千寻扯了一下唇,“现在呢?”
“少将军每日都来,都是给海棠煎了药便走,不叫任何人插手,全是亲力亲为。”绿萼有些不解,这少将军赖笙歌与海棠的关系,有些奇怪。
唯有千寻知道,海棠是属意赖笙歌的,只是那赖笙歌……心思太难猜。也不知道对海棠是感激之情还是男女之爱?
当日在墓道里,如果不是赖笙歌,那一掌就会落在千寻身上。
可是海棠义无反顾的扑了上来,受了陌上无双的掌风。
海棠的房门外,海棠与赖笙歌站在阳光里,海棠面色微白的仰头望着赖笙歌。
赖笙歌的脸上依旧是异样的白,毫无血色的白,始终没有看海棠一眼,一如初见的淡漠疏离模样。
见着千寻走来的时候,赖笙歌稍稍抬眸,唇角微抿。
下意识的,海棠扭头看过来,眼底的光有些微恙的变化,低低的喊了一声,“大人?”
还不待海棠抬步,赖笙歌直接越过她拦住了千寻,没有聚焦点的眼睛终于有了微弱的光亮,他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千寻一怔,看了海棠一眼,这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