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唇齿相依,楼止深吸一口气,眸色凝重的望着她。指尖柔和的抚着她的面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
千寻笑着伏在他怀里,疼得没有丝毫气力,“好。”
她微微抬头,迎上他黑鸦羽般的睫毛缓缓扬起,从下往上看,烛光摇曳,根根分明,若凤羽一般的迷人。斑驳的剪影,落在他的脸上。也落在了她的心里。
“让他们都进来吧!”千寻无力的开口。
“应无求!”楼止一声低喝。
门。随即打开,应无求快速进来。乍见满目的血迹斑驳,应无求稍稍一怔,随即敛了神色上前行礼,“大人!”
“让所有人进来。”楼止沉着脸。
应无求颔首,走出门的时候,上官燕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楼止怀中的千寻。此刻的千寻,面白如纸,整个人像纸做的人儿。仿佛风一吹就会四散。
五大部落的首领跨进房门,站在桌案前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
拓跋沙儿看了千寻一眼,稍稍蹙眉,而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攥紧了拳头。
千寻的眸扫过众人,“五大部落的地图已经齐集,如今我的地图也取了出来,从明日开始派出探路小队。毕竟这么多年了,不知路径是否如故。”
语罢,千寻稍稍气喘。
拓跋沙儿颔首,“你放心,这事我来办。”
千寻点了点头,“那就好。”
“你好好休息吧!”拓跋沙儿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其余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都略带不解的望着满屋子的血色。而后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出门去。
赖笙歌站在门外,没有半点波澜的脸上,浮现一丝异样的流光。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看着楼止怀中,虚弱的女子。
脑子里是初见时的模样,彼时的她,何等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呢?
红颜白发,血色染黄沙。
“觉得心疼了?”坤麟站在赖笙歌跟前,与他一道去看逐渐关闭的房门。
赖笙歌垂下眉睫,还是没有半点表情,僵冷得如同死尸,毫无生气可言。
“她是属于楼止的。”坤麟冷笑两声。
眼底的光,依然平静得泛不起半点涟漪,赖笙歌徐徐转身往回走,“我从未想过拥有,何来心痛一说?”
“那你为何不敢进去?”坤麟反唇相讥。
赖笙歌顿住脚步。嘴角稍稍扯动,“因为她有他,足够。我进去,作甚?”
坤麟嗤笑,“明明自己喜欢的人,不能表露心迹却要躲躲藏藏的,有意思吗?”
“你该明白,情之所钟,两情相愿。”赖笙歌骤然转身,眼底的光忽然冷了几分,“我劝你也最好收敛,她身边的女子,你最好也少碰,否则你早晚死在情字上头。”
“我是坤部的首领,我怕什么?”坤麟不予苟同。
赖笙歌上前一步,僵冷的脸上,浮起一丝凉薄的寒意,“你们命数相克,你最好别碰上官燕。不是你为她死,就是她死在你手上。但是,我不会让你动她身边的人。”
“就凭你?”坤麟嗤笑,“你手无缚鸡之力,当日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大漠里喂秃鹫了!”
“半年时间,你们坤部从即将被吞并的状态,扩展到如今的五部并存,你还觉得我是手无缚鸡之力吗?”赖笙歌还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古人云,有笔如刀。有时候,脑子比武力,更能解决问题。”
“你!”坤麟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良久,坤麟才缓和了面色,不屑的轻嗤一声,“其实你当你的护花党,我做我的势在必得,毫不相干。”
赖笙歌眸子稍稍抬起,“我不是护花党,我只护她一个人。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你们要什么鬼王大军,要什么女帝之位,都是你们的事。我只想活着,只想让她活着走出去。”
“如果你跟她只能活出一人呢?”坤麟嗤笑,人在生死抉择的时候,总能暴露贪生怕死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