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殇的眉,微微蹙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寻冷笑两声。不觉上前一步,迎上云殇虚伪的容脸,“那么敢问,王爷您到底要做什么?”
“本王……只是来看一看故人罢了!听说你从漠北回来,念着你的丧子之痛,便忍不住来看看你。”云殇眸色温润,手缓缓抬起,一如往昔的想要抚她的额。
却被千寻灵巧的避开,眸光斜睨,带着极度的嘲讽与不屑。
“王爷请自重,罗敷有夫,使君有妇。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连道都不在一处,更没有必要再见。王爷请吧!”千寻眸色绝冷,口吻不容置喙。
云殇望着她决绝的容色,眼底的光渐渐的黯淡下去,“你真的如此厌恶本王?”
“厌恶?”千寻嗤冷,“王爷太高看自己了。”
是连厌恶都不配。
“为何会变成这样?”云殇深吸一口气,眼帘重重的垂下。
“这句话该问王爷自己,连自己的亲侄儿都肯杀之而后快,除了皇位,王爷还在乎过别的吗?”千寻剑眉微挑,冷笑两声,“事到如今,你还要问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在你的心里,从来只有自己。”
云殇温润的扬着唇。一如既往的笑着。“阿寻的眼睛何时变得如此锐利?”
“从南心死后,从皇长孙离世,我便看的清清楚楚。有些人其貌不扬却心地善良,而有些人道貌岸然做着令人憎恶的勾当。”千寻看一眼院门,“王爷请吧,这里不欢迎你!”
“你变了。”云殇还在继续说着。
一双手,用力的握住手中的折扇。
千寻睨一眼他手中的折扇,眼底的光越发的冷了几分,“琴瑟早已弦断,岁月何来静好?你早知我的儿子没死,却任凭贺王威胁楼止,继而借着锦衣卫之手除去贺王,夺得轻骑军之权。一石二鸟,真是要恭喜王爷了!”
云殇不说话。依旧只是抚着手中的折扇。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王先走了。”
语罢,云殇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却在门口处站定了脚步,“曾经,本王在等一个人回头,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直到现在本王才明白,她已经偏离了方向。她有夫有子,是再也回不来头了,是吗?”
“是。”千寻斩钉截铁,“从他逼死南心,杀了皇长孙,就该死心。”
“嗯。”云殇点了点头,“极好。”
音落,拂袖而去。
上官燕负着伤就站在回廊一角,视线死死盯着云殇手中的折扇。咬着牙,便想要上前。哪知千寻一个凌空,稳稳落在她的身边,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你疯了?”
“少主?”上官燕面色微白,“那玉坠里头嵌着的,分明就是流兰石。旁人不认得,可是你我都在帝都见过,我绝不会认错。”
“是流兰石。”千寻清浅的吐出一口气,微微眯起危险的眸子,“那你可知道,玉坠有毒?”
上官燕一怔,“有毒?”
流兰石被完美的包裹着一层玉石,而后在玉石之外再包裹一层剧毒,剧毒之外再裹上一层玉色。
层层包裹,看上去是极好的玉色。
稍有不慎,包裹着流兰石的剧毒就会散开,那么世间最后一颗流兰石就废了。
“那该如何?”上官燕抿着唇,苍白的脸上残存着一丝不甘。
“十三王爷素来小心,分明知道我从漠北回来,就该认得流兰石此物,却还是要带在跟前。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千寻冷然。
上官燕摇头,“难道是来试探姑爷,有没有彻底解毒?”
“还有呢?”千寻扭头问。
“还有……难不成想以此来威胁少主?”上官燕的脑子本就不太好使,哪里猜得透云殇的心思。团长有才。
千寻苦笑两声,“若我暗着去抢,说明爷的身体有了异状,更加让他确信我根本没拿到流兰石。若我明着府太深,如何能猜得透?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要的便是这天朝的江山社稷。”
上官燕切齿,“卑鄙!”
“若是爷在此,必定宁死不受威胁,但是他找准了我的弱处……也掐住了爷的命脉。”千寻眸色微冷,“其实,他才是那个冷漠无情之人,够狠够绝。”
“少主……”上官燕抿着唇,“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难道要看着姑爷毒发身亡?”
千寻沉默不语。
从院子里出来,云殇也不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南北镇抚司,回了自己的马车。谁也不明白,为何十三王爷来了又走。
马车掉头回府,砚台低声喊了一声,“王爷见着小世子了?”
他明知云殇不是来看孩子的,却也不敢直接问云殇,是不是见着了千寻。
云殇面色如常,一贯的云淡风轻,“没有。不过看样子,孩子没事。”
“王爷不希望孩子活着?”砚台陡然意识失言,语罢即刻垂下头去不敢吱声。
车内安静如常,云殇也不说话,只是握住桌案上摆放的酒壶。打开酒壶盖的时候,酒香四溢,“果然是好酒。”
指尖沾了少许酒水,眼底的光冷若刀刃。
极好……
及至十三王府门外,云殇下车时,带着一身的酒气。面色微红,便是一侧的砚台都愣了几秒钟。
须知云殇从不饮酒,因为他必须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
可是这一次从南北镇抚司回来,竟然破了例。
于是乎,府内中人皆知他对千寻之事,始终放不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