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上官燕轻语。
千寻回过神,睨一眼外头的动静,这才转头望着上官燕,“你怎么进来的?”
闻言。上官燕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这是春燕衔泥宫。”
千寻一怔,却见上官燕苦笑两声,“以前……我便跟着少主住在这里,你跟姑爷经常、经常溜出去,总让我把风。后殿有个密道,还是当年主子悄悄带人挖的,方便姑爷跟少主溜出去。这事除了我们几个,连梅妃娘娘都不知情。”
“我娘挖的?”千寻剑眉微蹙。女每爪号。
上官燕撇撇嘴,“当年少主久居宫中,主子也不好日日都来,只能给少主行个方便。恰巧姑爷也是个不安生的,就……”
“然后你把风?”千寻无奈的望着上官燕。
虽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这样一说,倒觉得上官燕有些可怜。
“那能如何?”上官燕轻叹一声,“你们都走了,然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演双簧。一会当姑爷,一会当少主……”
说着。上官燕摇头,“不过。那段日子真的极好。至少,少主是真的很快乐。”
无忧无虑,两小无猜。
可惜,一朝江山风云起,万般多情皆成仇。
“我们走吧!”千寻环顾四周,这里的布局俨然是依照帝都的模式,看着格外的亲切。只不过……帝都……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爹没能一道回来,沙儿和炎风以及赖笙歌,都被留在了大漠的风沙中。
她那个祖母。也不知见着她的留信,会有怎样的触动。
不过……
千寻轻叹一声,跟着上官燕往外走。
上官燕轻车熟路,带着千寻从后殿的密道离开。
密道幽暗森冷,但保存得完好,可见当年千寻的母亲费了不少心思。犹记得《密宗》里写着,国公府嫡女与九皇子缔结姻亲,久居春燕衔泥宫。
所以……她该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小跟楼止生活在一处才是。
但那一段记忆,千寻并不想恢复。
忘掉快乐,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屠戮画面。
上官燕一直不说话,看得出。她极度厌恶皇宫,但对春燕衔泥宫却有别样的情愫。及至出口,上官燕才定住脚步,手持火折子回眸看着千寻,眼神有些氤氲,“少主,下次我们别回皇宫了。我不喜欢。”
千寻低眉苦笑,“我也不喜欢。”
“嗯!”上官燕推开了面前的一道矮门。
两人匍匐着身子钻出去。
竟然已至宫墙外。
大雨瓢泼,天色灰暗,也无人注意到她们。
深吸一口气,千寻扭头望一眼人世间最奢华的地方,多少人一心要往里头钻,又怎知内里四四方方的墙实则是困锁的牢笼。
“我们走!”千寻头也不回的带着上官燕离去。
夜幕垂垂,大雨依旧不停的下着,长街上一片死寂,基本上没人。
早在囚禁千寻的时候,皇帝便已经下旨关闭城门,是故千寻想要出去,势必会惊动守城的将士。
但凡风吹草动,要想再脱身,是绝壁不可能的。
皇帝,势在必得,绝对不会放过她。
哪怕杀了她,也在所不惜。
“少主,城门关了。”上官燕抿着唇,“不若我们上城楼,而后放绳索离开。”
千寻蹙眉,“这样难免会惊动人。一旦惊动军士,皇帝知道了,我们就更走不得。”
“那怎么办?”上官燕握紧手中的血蔷薇,“难不成真的要去找十三王爷?”
眸,黯了一下。千寻扭头望着上官燕,面色稍稍迟疑。仰头望着高耸的城门楼子,要想出去怎么如此之难?
楼止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她跟着,否则早该留下暗卫助她。
所以……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上官燕陡然出剑,却被千寻扣住了腕部。回眸,那青伞之下,依旧是他的青衫明眸。
青衫如旧,明眸如故,是谁贪恋又踟蹰,舍不得红颜如斯,又放不开江山如画?
荒原在不远处站着,免教任何人看见这一幕。
千寻看了上官燕一眼,“燕儿,你去一旁等我。”
“少主,他不安好心,你别信他。”上官燕切齿,怒视云殇,“还说什么爱不爱的,何曾有过一星半点的喜欢。一次次的屎盆子都往少主身上泼,若非姑爷次次化险为夷,少主哪里还有命在?早该被折腾死了!如此行径,还敢说喜欢少主!真是恬不知耻!”
云殇也不搭腔。
千寻剑眉微挑,“燕儿,去。”
上官燕哼哼两声,看了千寻一眼,复而又狠狠瞪着云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不远处等着。
轻吐一口气,千寻早已注意到云殇手中拿着一个长条状的木盒子。
“阿寻,你也是这么想的?”云殇面色微白,定定的望着千寻,笑得如故温柔,“本王知道,背后有多少人骂本王冷血无情。不知道的人,以为本王身为十三皇子,坐拥世上最好的一切。知道的人会觉得本王不折手段,委实……恬不知耻。”
千寻不语,只是盯着云殇,敛了眸垂着羽睫。
见状,云殇苦笑两声,“本王早该猜到,你能出来。春燕衔泥宫,弓箭手随时待命。谁都出不来,但你……肯定能出来,就像小时候……”
“王爷!”千寻打断了云殇的话,“我不是来叙旧的。若你肯帮我,我感激涕零。若帮不了我,请回!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云殇出神的凝着千寻倔强的脸,被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