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有黑影伫留,悄无声息。
完颜穆许是真的欣喜过度,竟直接去了月琉宫。
始月没想到完颜穆会突然前来。原就不想侍寝,想以葵水推脱。奈何如今,为了千寻的腐尸丹解药,她也只能委曲求全。
腐尸丹估计藏在珍宝库,如果能拿到完颜穆的令牌,打开珍宝库的大门,也许……
“想什么?”完颜穆自然是高兴的,对着始月这张风霜难侵的脸,更是越看越喜欢。下一刻,还不等始月开口,直接拽了她入怀,贪婪的吻上她的脖颈。
始月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推了一下,“国主你……”
“怎么?”完颜穆的脸上顿时呈现扫兴的表情。“还惦着千成?你可别忘了,如今你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等着千成来找你。那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他骤然掐着她精致的下颚,强迫她直视自己的容脸,“现在就连阿朗克都无路可逃,遑论你!”
“后头已无路。何必退?”始月垂下眉睫。
烛光下,卷翘的睫毛若弦月当空,泛着迷人的流光。
衣衫尽退,荼蘼声声醉。
柔软的床褥,完颜穆欺身而上。身下的始月微微颤,却是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握紧他的胳膊。
哪知完颜穆还是那种怪异的表情。看了一眼她置于他胳膊上的手,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见状,始月急忙松了手。
面颊绯红,若朝之云霞,暮之晚霞。
朱唇紧抿,饱满欲滴的颜色,教人心醉。
始月重重合上了眸。
夜深人静的时候,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始月腰间的手悄然挪开,咬紧了唇蹑手蹑脚的下床。
所幸,完颜穆睡得死沉。
衣裳都落在地上,始月几乎是跪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搜过去。终于在中衣上一个内兜里,找到了库房的钥匙。
从桌案底部抽出一根迷香。始月屏住呼吸,将迷香点燃。顾不得其他,她咬着牙,抓了自己的衣裳胡乱往身上穿,便往外头蹑蹑的走去。
及至外头,才算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宫人见着始月,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始月制止,“国主明日要上早朝,是故不许惊动。夜里吃多了不消食,我……”
她也不多说,毕竟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
而始月的事,更是无人敢过问。
始月竭力从容,以免教人看出端倪。手心捏着钥匙,却湿了掌心。如今她什么都不求,惟愿能还清当年欠下的债。
然则事情绝非始月想的那么简单。
拿到钥匙又能怎样,珍宝库外头重兵放手,她根本无法靠近,谁会相信一个妃妾深更半夜的在宫里散布?
她的出现,只能引起旁人注意和猜疑。
是故……
始月慌了神。
手中捏着钥匙却只能干着急,始月险些慌了神冲出去。
“什么人?”侍卫一声喊,乍见珍宝库外头有人鬼鬼祟祟。
始月撒腿就跑,今日无法进去,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故而她没命的往回跑,只要回到月琉宫,没人敢对她怎样。
身后脚步声不断,而且越聚越多。
显然是侍卫发现了她,此刻正在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环顾四周皆是高耸的宫墙。长长的宫道上,若她被擒,势必无所遁形。
完颜穆已经得到了她,想来……
咬着牙,始月无路可逃。
蓦地,腰间颓然一紧,还不待她惊叫处声,一双冰冷的手骤然捂住了她的口鼻,直接将她拽到一侧的阴暗四角。
始月瞪大了眸子,骇然惊觉这人一身紧身黑衣,俨然夜里独行侠。
这人黑衣蒙面,天色又暗,根本看不清容色。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她那双无爱无恨的眸,黑暗中若黑曜石一般,依旧散发着难以磨灭的幽光。
黑衣在黑暗的角落里,是最好的保护色,连带着始月都被遮掩过去。
始月不敢动弹,只能任由对方捂着自己的口鼻,不敢动弹。
外头的侍卫还在找,估计也是怀疑,何以会在宫道上消失无踪,更有甚者,竟有人往这边瞧了两眼。奈何都被黑色紧身衣的保护色,给挡了视线。
终于,外头的人全部散去。
没有丢东西,也没有找到人,自然不敢惊动上头。否则完颜穆怪罪下来,其罪不小。
始月戳戳对方置于自己口鼻处的手,示意外头安全了。
“你……”还不待始月开口,对方转身就走。
“你到底是谁?”始月快步上前。
下一刻,对方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始月心惊,手上一松,钥匙随即落下。眨眼间,对方脚尖轻点,瞬时将钥匙踢起,落入了手中。
“还我!”始月慌了神。
“库房没有孔雀胆。”音落,黑衣人瞬时飞身上墙,而后消失在夜幕中。
始月心惊,为何这人知道她要去库房?还知道……腐尸丹的解药?为何要救她?为何来去无踪。女央来亡。
有如此大的本事,出入宫闱,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然则现下,始月也不敢继续闯珍宝库。
如今,马上回到完颜穆身边才是对的。思及此处,始月只能咬了牙抄着小路快速往月琉宫跑去。
诚然如始月所料,深更半夜出入宫闱,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实是,还不等天亮,整个南理国业已震动。一声声哀嚎,一声声尖锐的叫声,让